老大

老大

桩手散文2025-05-27 17:30:09
“爸爸,为什么大叔家的人每一个都是‘老大’呢?”这是我很小时候问爸爸的一个问题,当我还不清楚“老大”具体概念时,我总以为在家里排行老大是一件很光荣神圣的事。爷爷有四个儿子,我爸是老二,上面就是大叔叔。
“爸爸,为什么大叔家的人每一个都是‘老大’呢?”这是我很小时候问爸爸的一个问题,当我还不清楚“老大”具体概念时,我总以为在家里排行老大是一件很光荣神圣的事。
爷爷有四个儿子,我爸是老二,上面就是大叔叔。大叔是什么时候结的婚我根本不知道,当大婶婶生下了她的大女儿、大儿子后,我也随即从我妈的肚子里挤了出来。再当我哑哑学语的时候,记忆中大叔叔用手指着他的家人一一让我跟着他喊:大婶婶、大姐、大哥。我想这个“大”字仅仅是用来区别的吧!
印象中,小时候我只去过大叔家一次,因为距离的原因吧,所以很少走较远的亲戚。大婶婶的家离我们家很远,不明白为什么大叔叔不把大婶取回家来而要在她们家那边住,但是她是教师我是知道的。
在我读一年级的时候,大叔一家迁移了过来,我也终于看清楚了大婶、大姐、大哥的脸,大婶婶胖胖的以至于她脸色很好。由于大婶是教师,大叔又是书记,所以他们一家的房子安在了学校里一个不错的部落。虽然我并不清楚这种因果关系的初终。
大婶婶是教师的缘故吧,总感觉学校里有个“叮子”,心里想,千万不要犯错,否则大婶婶脸上没光,我也不会好过。小学五年里我全是班里的班长或兼学习委员,事实证明我是努力的。在我的心里我的成绩与大婶婶是教师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记得三年级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们的数学是由大婶婶代教的,那个时候我清楚地记得大婶婶将我和一个成绩很差的男生调在了一个位置上,我是知道她的用意的。每每大婶婶让我回答问题的时候总感觉很尴尬,在学校里我从没喊过她“大婶婶”,甚至有的同学都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亲戚关系。

“中午不要回家了,就到我那去吃知道不?”我不记得这句话从大婶婶的口中说了多少次,但我很清楚地记得我真正去大婶婶家只吃过一两次。大婶婶家很干净,院子大大的,屋子里很整洁,就连她家的碗都是很白很白的没有一点花纹。大婶婶会时不时地给我很多本子和课外读务,大婶婶也会让我帮她批阅低年级学生的作业,大婶婶家里书桌的一个抽屉里有一沓厚厚的学生赠送给她的贺卡、卡片。

“女儿,以后不要老去你大叔叔家吃饭什么的……”妈妈说话的声音比平时要小很多。
“为什么啊?”我不解,难道妈和大叔叔家的人闹矛盾了,心里想着。
“你大婶婶有病,听说是乙肝,会传染的!”妈的话显得那样斩钉截铁。
“那大叔叔他们怎么办?”虽然我并不清楚“乙肝”到底是什么病,严重到什么程度。
“你大叔叔他们都打疫苗的。”一直以来妈的话总是那么有说服力。
“哦,知道了”我点了点头。

我暗自庆幸我没有去大叔家很多次吃很多次饭,喝很多次水。
可是,妈妈做的菜却把大婶婶给吸引住了。大婶婶说特喜欢吃我妈做的菜,以后要常来,果然每到周末大婶婶总会提着她的小包往我家跑。那段时间,我家的橱柜里总是摆着一个带浅蓝色小花的碗和一双有细小刻痕的筷子还有一个买咖啡时赠送的杯子,除了大婶婶我们家谁也没有用过。
有几个星期大婶婶都没到我家吃过饭了,妈妈特意为她准备的碗筷都没被动过,不知道是不是大婶婶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大婶婶的确如妈妈所说的那样,因为我看到过她从她的小包里拿药吃。
大婶婶在我们这边代了将近九年的课,她成了老教师,幼儿园的小朋友总喜欢尊称她为“校长”。大婶婶的退休年龄到了,但是她说她在家里是坐不住的,于是没事的时候就跑到幼儿园带那帮小朋友玩。我还是牢记妈妈对我说过的话“女儿,以后不要老去你大叔叔家吃饭什么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其实能够在一起吃饭的机会也少了,有一年,我们全家聚在一起吃年夜饭。那一晚,我们谁也没有忌讳大婶婶的病(或许她已经好了吧),先是陪爷爷奶奶喝酒,然后就是排行最大的大叔大婶一家,我们都很开心。

“……女儿,你大婶婶她……她去逝了……”爸爸电话里的声音哽咽了。
我一下子懵住了。
大婶婶的丧事,我没有参加。因为我在异地的原因爸妈说不能回就不要回了。
事后,听妈妈又谈起大婶婶的事,说是因为那天下了大雪,大婶婶在院子里扫雪一不小心滑倒了,由于她本身肝脏又不好再加上脑溢血……
那些日子我是沮丧的,因为我的脑子里经常出现大婶婶的脸,大婶婶上课时的每一个举手投足。

五一放假的时候,我回了家。
其实我最怕看到的是大叔叔还有大姐、大哥哥,因为我怕我在他们面前一不小心脱口而出可以让他们想起大婶婶的任何一个字。那天,我去了大叔叔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门联,我也进了那间曾和大婶婶一起拟作业的屋子。屋子里所的摆设都变了,少了墙上的装饰,像框里少了所有大婶婶的照片,书桌上少了一沓沓书本……我禁不住泪流不止。
大叔叔将一杯温热的开水递到我的手里“不一样了吧,这么长时间不回来,家里都变样了……”
大叔叔的眼泪溢出眼眶。
我赶一手抱住大叔叔“不要难过,还有我们,只要您和姐姐哥哥都好好的,我想大婶婶也会很开心的……”我的眼泪滴在了大叔叔的肩膀上。第一次看到大叔叔流泪,第一次那么紧紧地握住装有白开水的杯子不放。

离开家的前一天,我和大姐姐他们一道去为大婶婶上了坟。
一墩矮矮的坟墓,一块那么庄严而又深沉的碑立在那里。我们慢慢的走近,大姐一下瘫坐在墓碑旁哭了起来“妈……妈……”
我跪在墓前,泪水顺着我的脸颊一滴滴滴到埋葬大婶婶的土里……“婶婶……我来看你了……”

“姐姐,姐姐我问你一个问题?”小我十七岁的小叔叔家的小妹扯着我的衣襟撒着娇,看样子是想用一个问题作为条件才能吃下感冒药了。
“什么问题?说呀?”我一脸坦然。
“我的小同学说姐姐要比妹妹死的早,我说不对他非说是这样的!”小妹水汪汪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她是向我求证的,我该怎么回答?
“谁说的啊,只要健康,健康知道不?只要健健康康的就能长生不老.感冒了要吃药,生病了要看医生”童言无忌,小妹的天真如当年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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