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号，年前的最后一个月，我们这里下了雪。

上一个冬天的第一场雪还是在2月10号，那天我郁郁寡欢，意兴阑珊。没想到一年之内两场初雪，从最悲观到最乐观，变成最好的自己，再不让人担心，不让人牵挂，不让人为难。

其实不用看天气预报的人是最幸福的，因为总有人提醒你寒冷加衣，下雨带伞。偶尔天有不测风云，几片雪花一个惊喜，遥远的记忆翻浆出海，想到就开心。

记得有一年初雪，下在凌晨四点，我彻夜未眠，打开门就被惊艳，不管不顾了几时几分夜正长，在手机里编辑了好几条短信发给想念的人。有个朋友被吵醒，大骂我不厚道，打过电话来一顿劈头盖脸，然后两个人在黎明之前，赶走了睡眠。我很庆幸有这样的人，不管是在凌晨三四点，还是亲密的瞬间，都可以随时打过电话来，谈天说地，畅所欲言。

心里有很多阴暗的小九九，无处诉说。身边的人不够熟，家乡的人不够近。雪后的世界足够清净，所有密密匝匝的白色小孔，铺散在天地，吸收了你所有的不满和抱怨。难怪有人说，下初雪的时候，一切谎言都会被原谅。所以才会对你们无所顾忌。

就像想象中这样，说话的时候，不用顾忌损害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美好形象，不用猜测他脑海里对自己的评价，不用对自己的每一个决定作出解释。听完就好，说完就罢，需要的只是过程和时间，不论因果，不溯缘由。那便是最好的对白。

当你发现我的改变，当我再不把身边每个人的出厂设置看做最好的一面，当我不自觉地猜想，摆在自己面前的每件事、每个动机、每个目的，你能不能把这些后天成长中的变化，看做是我的先天？

当我试图遮掩，当我效仿圆融，当我接受素淡的世故，请你赠我一场明白的愚。

不要戳穿，不要看。

窗外漫天飘雪，远方必定有雪山明媚。哪怕天际一片寒，所有的云都结成冰，撞倒飞机，冰封候鸟，冻住这个世界。你也只需尽一杯酒，淡出杯底目光，一醉方休。

因为酒不醉人人自醉，揣愚才像那三分意。

我已瞻前而顾后，望你执拗如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