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生记
我们更生了。我们更生了。一切的一,更生了。一的一切,更生了。——《凤凰涅磐》郭沫若天色昏黄了,香木集高了,凤已飞倦了,凰已飞倦了,……山上的香木在燃烧,火光熊熊,烈焰腾腾,耳边不断回荡着一个声音:跳啊
我们更生了。我们更生了。
一切的一,更生了。
一的一切,更生了。
——《凤凰涅磐》郭沫若
天色昏黄了,
香木集高了,
凤已飞倦了,
凰已飞倦了,
……山上的香木在燃烧,火光熊熊,烈焰腾腾,耳边不断回荡着一个声音:跳啊,跳啊,纵身跳入燃烧的火场,少了低昂,散了悲壮。化作一缕香烟在天地间弥散、飞翔。
“啪”的一声,朦胧中感觉有人在我胸前打好绷带结,几个人抬着把我悠到床上。我睁开眼睛,满屋的银光灯刺的眼珠难受,后背上好像压着一个碌碡,身子一动也动不了。嗓子干渴得厉害,我想喊,可是一点气力也没有,喊了几次也没喊出声来。
“醒了,醒了”,家人们异常高兴。哥哥附在我的耳朵边告诉我,手术一共用了两个小时,非常成功。从肝上摘下的两个瘤像龙眼葡萄一样大小,脾被完全切掉了。
面对围在身边焦虑等待了许久的亲人,我费力地点点头。
时光已是下午5点,大家绷着的心总算松驰下来了。
这时候我仿佛一个受刑的犯人,腹部缠满了白色绷带。肋下左右两侧插着引流管,口中插着胃管、鼻子上戴着吸氧管,胳膊上、胸部带着监测管,手背扎着输液管,下身插着导尿管;输液架上挂着输血袋和四、五种液体。
梦,好一场安静的梦啊。
这几个小时我到哪里去来?地狱、鬼门关还是极乐世界?
我哪里也没去,就在病床上躺着接受手术。没有梦,没有痛,没有任何知觉。
银光灯的光线有些发暗、发浑。一滴滴液体缓慢地向我的体内输入。
空调时冷时热。
医生、护士与病人家属来往穿梭,宽敞的观察室显得拥挤不堪分外窒闷,人们说话的声音很低,然而却嘈杂的令人心烦意乱。感觉胸腹里发空,肠胃在向一起抽搐。后背酸疼疲劳的不能忍受,整条脊椎都在裂断,渴望有人帮助连接。
哥哥、妹妹们轮流为我托着后背,不时进行按摩,并用热毛巾一遍接一遍擦我的脸、身子,用热水洗我的脚。然而丝毫也减轻不了那种过度劳累的感觉。
我闭着眼睛,似睡非睡静静地躺着。感觉不象是躺在床上,而象是背着床在沼泽地里跋涉。两条腿拼力挣扎、挣扎……可是越用力越往下沉。
6点钟以后伤口疼痛加剧,仿佛有人在刮肠子、摘肝。是在用刮脸刀片还是铅笔刀?没有规律没有章法乱扎乱刮呀,轻点、轻点不行吗?我的五脏六腑全不要了,希望你轻点啊。
“护士、护士,给加点止痛药啊?”
护士指指吊着的一大瓶红色液体,“这不,输着止痛药啊。”
忽然觉得头晕、烦躁。监控器上显示:血压大压180,小压100;心跳:120次/每分钟。
“医生,医生——”
“护士,护士——”
“看看25号病人怎么了?”
怎么了?疼。头晕。
开方,加药。一阵忙乱。
手术刀口长38公分,缝了24针,我的肝脏能够经受住这么重大创伤的打击吗?
“凤又啄,
凰又扇,
山上的香烟弥散,
山上的火光弥满……”
哪来这么多讨厌的痰!一次接着一次连续不断,咳一次腹内犹如刀绞一阵。
疼,累。
想翻身,翻个身啊。两腿登床,一支胳膊支着身子,用力、用力……悬起身子——翻、翻……成功了。心里嘣嘣乱跳,腹内痛做一团。咬紧牙关,不能喊出声来,更不能流泪。
艰难地熬到夜间12点,一心盼望走进梦乡,但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病人术后头三天要在观察室里监控观察,待病情稳定后方可转入病房。观察室白天由护士值班,夜晚才由病人家属接替。10名患者,每家都有2——3位家属们护理,翻身、捶背、擦脸、咳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表达着一种心声:盼望亲人早日康复。这是亲人的呼唤,这是亲情的呼唤,这是对生命活力的呼唤!
哥哥又在为我轻轻捶背,妹妹又在为我轻轻擦脸,儿子又在帮我轻轻翻身……
口干得厉害,苦得厉害。是在发烧吗?这种感觉好熟好熟啊!母亲坐在身边,一边往我嘴里饮水一边絮絮地讲着“我儿子病好了,我儿子身体强壮了。”“妈妈,妈妈”,我喊着妈妈甜甜入睡……
这只是一瞬间的幻觉。
妹妹用纸巾擦去了我眼角的泪珠。
我在心中一声声默诵佛号。
有人在隔壁大声喧哗。
火光熊熊了。
香气蓬蓬了。
时期已到了。
一切的一切!
请了!请了!
手术时间被定在2005年8月4日(星期二)上午。手术主刀大夫是肝胆外科专家、科主任。
早上6点,哥哥、弟弟、妹妹和儿子就来到病房,从他们一个个疲惫的脸色上我能够猜测出昨晚他们休息的情况。随着手术日期的临近,尽管我觉得很轻松。家人们的心却越来越感觉焦虑。
病人到医院是享福,一日三餐有人端到床前,怕冷怕热,接屎接尿,病人想什么来什么。不亚于过去称孤道寡的皇帝。伺候病人的亲人才最受熬煎。
弟弟眼泡红红的来到我的身边,问我可有什么事情要对儿子交待,说着泣不成声了。我理解亲人们的心情,这次手术因为要切脾割肝危险性极大,在家的时候我已经向儿子做了交代。为了控制自己的情绪,也为了不让他们太过伤感,我领着儿子离开病房到走廊上散步。没走几步觉得两腿发颤,就坐在护士值班的巴台前看术后病人艰难地挪动锻炼,看上去显得若无其事,其实心里十分难受。我年纪轻轻,为什么要拖累兄弟们操心受累啊?
7月27日,哥哥陪我来到石家庄,在子仪弟的安排下住进了省四院。白天哥哥领着我游公园、逛商场,什么“山东饭店”、“四川饭店”,什么“北京烤鸭”、“云南米线”,一顿一省风味,吃饭拣最好吃的请我。对于检查结果他俩一概遮掩。其实,在一月份参加省表彰会议的时候,通过CT检查我已经知道肝上出现两块阴影,只是为了不让兄弟们担心没有对大家讲。手术前一天哥哥郑重地对我说,你的病情我一直在瞒着你,明天手术了,不能再瞒了。我呵呵笑了,对哥哥说,别说了哥,我自己早知道的,只是怕你们紧张没有告诉你们。哥哥如释重负。
术前的准备工作其实比手术还繁琐难受,昨天上午作了全面体能检测,晚上9点进行肠胃清洗——术语叫“灌肠”。将一个漏斗型的器具插入肛门,再通过
版权声明:本文由sf999传奇发布网站原创或收集发布,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