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的等候

千年的等候

济楚散文2025-07-05 22:15:59
一我等候了千年,敌不过上苍的心血来潮。二并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是从无忆江开始,但发生在无忆江的故事实在太多。斗专星移,无忆江走过了许多年已不得而知了。这里的人们对过去的恐惧不亚于死亡,甚至在路上走着,他们


我等候了千年,敌不过上苍的心血来潮。


并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是从无忆江开始,但发生在无忆江的故事实在太多。斗专星移,无忆江走过了许多年已不得而知了。这里的人们对过去的恐惧不亚于死亡,甚至在路上走着,他们也不敢回头。过去似乎是一个恐惧的深渊,他们总是以一种虔诚的姿态守望着未来,仿佛一群万劫不复的孤魂。一谈到明天,他们石头般的眼睛便会奇迹的发光。长长的年月里他们就是在等待明天中度过的。
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在这无限的徘徊,每个人都看见我,每个人都不记得我,在我转身之后。把我放进记忆的人,都将离去,这是千年的诅咒。
这个城市毫无特别之处,一个城市该有的都有,只是以它自己的时间行走着。


在电梯里望着那些按钮楞了几秒之后,我开始肯定并没有9这个数字的,但我要去的恰恰是9楼。最后在门上关上的那一瞬间,我下意识的按下了8楼。8层楼的距离,却让我感到无限的长,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盯着不断跳动的数字,一个未知正慢慢地接近我。门终于打开,空荡荡的,安静的书架一排排站着,这里是几乎没有人会来的档案室,一股腐朽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着。即便是白天,这里的光线仍是灰暗,唯一的光亮在前方,楼梯间的门半开着,仿佛有人指引。我向着那光亮走去,原来9楼是天台,看来图书馆仍有许多我未知的。
与档案的灰暗形成明显的反差,在蓝天白云下的天台沉浸在一片冬天特有的干净空气中,让人觉得特别的舒适,但她却以那么孤独的姿势缩在角落,似乎在抵抗着这个世界,当她说在图书馆9楼的时候,我想她的心情又不好了,心情不好的人总会选择离天空近些的地方。
我从女孩前面走过,她抬头望我却只有陌生,她说:“你认识我吗。”
“不,你不认识我。”
“为什么他还不来,难道他不知道我难受吗?”
女孩,你的问题没人能回答,我怎能说我有无数个身份,而在每个人面前只出现一次,如果说了,又怎么让你相信。
我从新走进电梯,回到地面时发现女孩比我先到了,她用一朵花的姿势与大地亲密接触,真的,此刻的她就是一朵艳红的花。
如果我是留在你身上一道瑰丽的伤口,为了一时的绚丽夺目,你必须承担一世苦不堪言,那这样未必不是一个解脱。


我把奶奶搂在怀里,就象小时候奶奶抱着我一样,当死亡不陌生时,死亡是否也就不恐惧了,望着桌子上奶奶抱着我的照片,时间一下不知何去何从,我长大了,奶奶却老去了,我的成长见证了奶奶的衰老,奶奶说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可为何我眼泪还是止不住。爷爷突然的离去已经让我的世界增加了怀念和悔恨,因为一个雨夜,我错过了和爷爷的最后一面,让死亡不再只存在我的想像之中。
夜深了。
奶奶又咳嗽了。
奶奶,如果你想睡,让我抱着你。


无忆江从这个城市穿过,我本以为她理所当然的会被称为无忆城,但她名字叫忘川,这个城市没有边界,也没有往来,每天望着江水,我总在做一件被这里的人所无法接受的事,我看不见未来,我拼命的想找到自己的过去,但我什么也想不到。
我不愿和别人一样孤独下去,守着虚无的未来。
最强大的孤独,是回忆而没有任何可以回忆,是想生存而早已失去生存的资格。
而恰恰是这孤独主宰了这个城市。


徘徊了千年,我仍然走不出这个城市的孤独,只有见证了死亡。
我借助一个个生命去回忆却一无所获。
渐渐,我开始模糊了等候的目的。
城市,是一个吞没个人的沙漠。
我敌不过。


当陌上阡头的孩子望断最后一只南飞雁的时候:当峭厉的西风把天空刷得愈加高远的时候。我站在无忆江畔,看着忘川四季唯一有鲜明特色的秋。
我的心里一下干燥得无法呼吸。
既然回忆已经过去,携手也不再可能,就连眼泪都追不上,何况风还是逆着吹,正好和心事相反。
风打落我最后一滴泪,但无法改变我回望过去的姿态。
尽管我明白。
我等候了千年,敌不过上苍的心血来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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