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生日断想
生日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符号,是母亲受难的日子,这一天我从未放在心上,却又时时记忆犹新,因为从我记事起,父母亲就为我是那天的生日而争论不休。母亲坚持说她不会记错,自己的孩子怎么会忘记呢,而父亲更是固执己见
生日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符号,是母亲受难的日子,这一天我从未放在心上,却又时时记忆犹新,因为从我记事起,父母亲就为我是那天的生日而争论不休。母亲坚持说她不会记错,自己的孩子怎么会忘记呢,而父亲更是固执己见,他说可以对天发誓,他的记忆力是最好的,肯定不会有误。我呢,后来干脆不再去问了,因为问了也没有用,父母亲无从考证这个日子的准确性,我出生的时候是村里的接生婆接的生,没有出生证明,也没有任何可以提供信息的记录,这就是我从小没有机会点燃生日蜡烛的原因。而我身份证上的生日就更不准确了,普查人口时我们都不在家,也不知是母亲说错了,还是书记员笔误,我的生日成了妹妹的,而妹妹的生日却是我的,登记的是父亲记住的那个日子。唉,我的母亲大人,真不知你一贯的较真去那里了。再加上妹妹常年做生意操劳过度,皱纹过早地爬上了她的额头。她从面目上看着比我大一些,常常让人误认为她是我的姐姐,我也懒得去解释,而有时妹妹看起来真的更像我的姐姐,她比我会关心人,也有主见,生意做的井井有条。虽说没念多少书,比我这个念了几十年书的人还懂得多,我真希望她就是姐姐,让我享受一下做妹妹的滋味。
上学后常常有朋友问起我的生日,我吱吱唔唔说不清,就连最好的朋友也不知我到底是那天的,有时说母亲的,有时说父亲的。因此我自己很少有生日这个概念。后来随着同学之间友情的加深,无论谁过生日都要送小礼物,当然那个时候的礼物可没有现在这样丰富,几元钱的钢笔、日记本都是很珍贵的。主要是那种氛围让人眼羡,看着她们许愿,大家在一起热闹非凡,我的心里却是酸酸的。有些东西是自己故意要忘记的,而有一些东西则是刻意也记不住的。就如同听过天真无邪的笑声后,就忘记了凄凉的哭泣。
我知道父母亲的不易,被两个只差一岁的孩子折腾的连自己是多大都快忘记了,更不用说其他了,再加上那场史无前例的运动,生我的那天,父亲一天都在会场上发言,接受脱胎换骨的教育。回到家时,母亲已经被阵痛折磨的在土炕上立不起来了。一个大男人,要请接生婆,要准备欢迎我的心情,还要为母亲打气,想想第一次做母亲时自己的惊喜与慌乱,就能猜出来父亲当时的心情。母亲说她生我时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只到精疲力竭时我才呱呱落地。我猜我定是半夜出生的,在母亲的概念里,晚上都算是当天,而父亲却是懂历法的,应该不会记错时间,唉,这个难解的迷一生也无法解开了。
60年代出生的孩子,能够填饱肚子就算好光景。所以我从来不去怪他们记错我的生日。相反,还很庆幸自己,没有确切的生日到是省了不少麻烦。可是,随着一天天长大,没有生日的我最怕接到朋友过生日的请柬,按常理,你参加了友人的生日宴,送祝福给他们,友人也一定会回赠你的,可我的心里却有个解不开的结,我真的不愿意让自己为难,可又怕伤了朋友们的心。所以后来,我就把母亲记得的那天算我的正式生日,为了不让父亲不安,我从不在家里过生日。其实,很多时候,大人的心愿太高太大,而孩子的心愿简单明了,却往往在不经意间被大人忽略了,许多时候,稚嫩的童心需要大人用耐心的呵护来培养,善良的性格与美好的品德就是在一点一滴中形成的。有了这样的因由,我生女儿的时候刻意订做了生日牌,阴阳历我都写在成长纪念册上。其实,在我的心里,我更倾向于母亲的日子,因为从女儿出生后,我从来没有去看过她的生日牌,但我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一天的情景。从女儿周岁开始为她过第一个生日到今年15个年头,从没有拉下过。我不能让女儿像我一样,有一点点遗憾,虽然不能给她最好的礼物,但我能给她最完美的回忆。女儿得到了温暖,就会忘记了曾经的严寒。不要只让她记住鲜花灿烂的季节,却忘记了瞬间的美丽。
因为年轻,便听不进絮絮叨叨劝诫自己的父母亲给的任何忠告,但当自己在同一个地方跌倒多次才发现年轻有时很可笑,再爬起来时,忽见镜中的一丝白发提醒自己,青春已逝,年轻不再,四十岁永远去了。我忽然明白,自己苦苦求证的准确生日其实都没错,错的是自己一贯要求完美的心,那天出生并不要紧,重要的是父母亲爱自己的心是真的。虽然没有一次正式的庆祝过自己的生日,而过去的每一天每一刻不都是在庆祝吗?祝福自己又平安地度过了美好的一年,这就足够。心有明灯,便不会迷路,便可拒绝黑暗;心有温暖,便有亮丽的阳光照进来,心有琴弦,纵然客走茶凉了,仍有小曲缓缓响起,仍有满屋的酒香回味心头,仍有亲情的牵挂与朋友的祝福在自己心里永存。
今天是我的生日,1966年10月20日(阴历),我再不会忘记了。让不切实际的幻想离我远去吧,我要实实在在的生活。幸福安康才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祝我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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