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学究”裁缝
1985年的新年似乎来的早了些,家乡有句俗语:“小孩子盼过年,大人愁过年”。小孩子最喜欢过新年了,刚过完这个年,又在盼着下一年新春快点到来。过新年放鞭炮、穿新衣、走亲戚、拿压岁钱,儿时的新年。腊八后,
1985年的新年似乎来的早了些,家乡有句俗语:“小孩子盼过年,大人愁过年”。小孩子最喜欢过新年了,刚过完这个年,又在盼着下一年新春快点到来。过新年放鞭炮、穿新衣、走亲戚、拿压岁钱,儿时的新年。腊八后,家里请来了裁缝师傅,每逢这时,家家都会请裁缝师傅到家里来做衣服,把过年的衣服都让裁师傅做好,这时的裁缝师傅可能是世界上最忙碌的人了,也是村里最吃香的人物之一,在村里除了村长,书记就是轮到他了,几乎全村所有的家庭他都涉脚过!
裁缝师傅姓华,是全村唯一的一个姓,据老一辈的人说,华裁缝祖上是从很远的地方搬过来的,不知是多远的年代了,已无法考证它的历史。他祖上是裁缝世家,以为人裁体制衣为生计,到了他这一代已是五世了,可谓是历史久远了,其手艺堪称一流。我见过他的手艺活,村里有个越剧团,所有的戏服都是他一个人做出来,什么龙袍凤袍、武将文官、老生小旦等等的服装都是他的杰作,尤其是他做的凤冠,皇冠,能以假乱真的了,如果皇帝在世,恐怕也会被他的手艺所倾倒。
华师傅已是古来稀之人了,背有些驼,眼睛上已有明显的眼袋,穿着一套黑色的对面袄,由原来的长袍改变而来,与现在的衣服那么长,扣子还是放在左侧掖下部位,衣服面洗的有些发白了,但整洁而又不失风度。因为是裁缝师傅,既为了显示他高超的手艺,又因为每天要穿街走巷做六家(现在的话称为上门服务)。华师傅整天戴着他那可能是老古董的老花眼镜,眼镜边是金黄色的,眼镜脚小而细,能折叠,在当时这样的眼镜是非常少有的,只有干部或知识分子才有这稀罕物。称他为老学究是不过分的,他在年轻时还是个老师呢!父辈中有好些人是他的学生,后来文化大革命来了,把他整下来了。他觉得自己手艺在身不怕被饿死,就继续做他的老本行-----裁缝。
新衣服的布料是母校亲手纺出来的麻布,粗麻布用来做棉袄,细麻布用来做外罩,棉袄里面用的棉花是我在生产队的地里拾来的,积累了一个季节,正好可以做二套棉袄棉裤。“老学究”拿来他皮尺,从头到脚开始量体,嘴里还在嘟嘟个不停,小孩子真是长身体的时候,衣服可以做的长一些,胸围大一寸,这样省得来年再做,也可以给老二穿,能省就省。小弟一听就不高兴了,把嘴翘的老高,嘴上可以挂酱油瓶了,没办法的年代只能以节约为代价。二天后衣服终于做成了,“老学究”还是那副专注的样子,提着木炭烫斗仔细地烫着,麻布其实是不用烫的,最怎么搞也搞不出什么花样来,这就是“老学究”兢业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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