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选择性失聪
虽然是同一个母亲所生,可是我们三姐妹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个性。记得小时侯,妈妈最喜欢就是每次在吃饭的时候顺便召开家庭会议,批评这个不对,那个不是。妈妈每次骂我的时候,我的耳朵特别尖,而且嘴巴反应特别灵敏,
虽然是同一个母亲所生,可是我们三姐妹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个性。记得小时侯,妈妈最喜欢就是每次在吃饭的时候顺便召开家庭会议,批评这个不对,那个不是。妈妈每次骂我的时候,我的耳朵特别尖,而且嘴巴反应特别灵敏,套用她的话就是“说一句顶三句”。妈妈每次骂三妹阿雪,那个家伙总是一声不吭,然后个头一直往下低,直低到桌底下去,一口饭也不吃。小时候每次见到她这样,我都觉得她特别蠢,因为我认为妈妈总找吃饭的时候批评人,那是因为她不想我们吃那么多,阿雪这样岂不正中她下怀,我才没那么笨,所以每次我一边顶嘴,一边流马尿,一边拼命地菜往嘴里送,而且吃得比平时还要多。
这样的经典画面,一直深深烙印在我的记忆里。随着我们逐渐长大,一个一个地离家求学、工作,妈妈骂我和阿雪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可是,妈妈叨唠四妹小美的频率却越来越高了。主题无非是她太懒了,只顾看电视,换了几天的衣服都不洗,放假了总是睡到中午12:00才起来,在电脑前怎么叫也没反应等云云……
妈妈的小喇叭是我自小到大都不认同的。在很长一段日子,我觉得妈妈对我们四姐弟的态度是不同的,或者说是偏心的。我是因为伶牙利齿,说了也是白,所以她说不了;三美阿雪是因为被人批评一句就不说话,然后生气好几天,所以她不说了;弟弟是她的心肝宝贝,所以她不舍得说;唯独那个反应笨笨的,脾性特别好的四妹猪小美,无论你怎么说她,她也好象听不见似的,电视照看,觉照睡,机照打,网照上,你踢她一脚她才动一动。
有一段时间我觉得妈妈老是欺负小美,连我也看不过去了,所以2003年她说要住到宿里,省得每天乐从桂城这样跑那么辛苦,我第一个站出来说支持。自从搬到宿舍后,因为见不着,妈妈的叨唠她的声音越来越少了。
一次行业会议上,我见到了小美的上司——勤姐,一个泼辣,干练的现代都市职业女性,快人快语。因为大家是认识多年的朋友,所以在餐桌上谈笑风生,肆无忌惮。说到我妹妹小美的时候。她赞不绝口,说她听话,踏实,勤力,肯干,所以连续3年是部门里唯一一个被推荐是集团的“优秀员工”。
当我心里为她暗暗高兴时,勤姐突然冒出一句:“不过这个家伙有个让我头痛的特点,很多侯你和她说话,她好象听不见似的,尤其是批评她和骂她的时候,你说了一大堆,她一点反应也没有,但若是你表扬她或有什么好东西关照她,你还没说完,她反应快得象支箭……我现在初步怀疑你妹妹患有‘选择性失聪’症!”
‘选择性失聪’——这是我脑里第一次接触到的词。当我回家和妹妹说起这件事,建议她改掉这个毛病时。她的话让我更愕然:“我这可是修炼多年才修炼出来的成果,勤姐和阿妈都是那些整天很多话的人,如果句句都听在耳里记得心上,而且作出反应,我早就累死了!不好听的话耳朵自动拒绝接收,这可是人生最高境界,我为什么要改掉啊?”。
那一刻我蓦然发现,我眼里一直不懂事的妹妹原来已经在生活里成长、修炼……甚至比我更深谙为人之道,不得不让我刮目相看。
“选择性失聪”的人与事,在我生活里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印象最深刻的是我婆婆黄老太,这个聪明而可爱的老太太,常常让我喜爱、欣赏,并佩服。
记得去年春节前我们一家到广州探望舅妈,舅母言语尖刻,个性挑剔的个性早有所闻,但亲眼所见,我也不禁为之吃惊。于是,我一直以微笑沉默的姿态静坐一角,不敢胡乱出声。我发现每每舅妈嘴里吐出一些尖刻且让人不知如何对应的语言时,婆婆好象没听见似的从不接话,舅妈说东,她接西,嘻哈不断……本紧张的场面就这样轻松化解了。
上个月在去吃饭的路上,经过一家做防蚊沙窗的店前,东东突然冒出一句:“哇,家里现在蚊子可多了,明天来装防蚊纱窗才行!”话还没说完,我妈妈就紧张地跳起,:“这个时候家里万万不能钉钉子、钻孔的,怎么也得等黄小东出生了再说。”
东东说:“这是迷信,没什么科学依据的。”
妈妈急了,大声而激动地说:“如果非要装,后果你们自己负责……”车里本愉悦的气氛突然间充满了火药味。在我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黄老太轻描淡写地说话了:“这些传统的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但杀蚊子办法还是很多的,纱窗可装可不装的!”车很快开到饭馆,关于装纱窗的问题就此告一段落。没想到过了2天,婆婆突然给我电话说:“蚊子会传染病毒,很危险的。如果蚊子太多,我支持你们装纱窗。我们是有知识、懂科学的人,不要听你妈妈迷信的观点。但她几十年来成长环境养成并认可的观念并不是三言两语能说通的。你们不要顶撞她,我那天我也不和她争论,你们自己偷偷去装就是了……”
那一刻,我心里充满复杂的情绪,有感动,有佩服、有欣赏,有敬佩……
2008年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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