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百脚云梯
两排逐梯升起的大树,古褐色的粗干,伸展开密密浓浓的枝叶,遮瞒半边天,路荫两边,只允许阳光倾泻下桂圆般大的亮点,投在长有百阶的水泥石梯上,微风一吹过,星星闪闪,静静的烈日下,像古老的谜语。那时我住在这美
两排逐梯升起的大树,古褐色的粗干,伸展开密密浓浓的枝叶,遮瞒半边天,路荫两边,只允许阳光倾泻下桂圆般大的亮点,投在长有百阶的水泥石梯上,微风一吹过,星星闪闪,静静的烈日下,像古老的谜语。那时我住在这美丽的水泥石梯的左侧宿舍楼——老一栋,右边小区,一栋一栋注满了教职员工。
正当酷暑时分,天气热得空气滞留了一般,满身汗渍渍,皮肤黏黏的,使人浑身难受,时时刻刻,巴不得躲在阴凉的宿舍里,不出一步。我一接到电话,手忙脚乱,整理好衣着头发,就冲了出去,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来宿舍找我,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异国声音,令人不好意思得有点心慌。
跑过宿舍前的大太阳,向左转个弯,来到一个密阴的小道前,下面就是长长的水泥石阶了,我立在一颗大树下,看到一个穿白褂子牛仔裤的外国男孩子,正在用两只脚的脚趾,向前倾着腰,像踩高跷,半空踩不稳似的,一步一步,缓慢地踩上来,双手平托着一个鞋盒大的白色盒子,样子好认真。
当时也不急于喊着跟他打招呼,心里觉得好笑,镇定地看着他。一个不用脚掌上楼梯的男孩子,还是我第一次见到。
他感觉到了我的出现,轻微抬头,投来一双拘谨渴望的眼睛,半空隔着两三米的样子,给人轻微的触动,接到他含有某种语言的目光,一种与他之前既存的说不清的感觉,莫名其妙,涌上心头,好像他是我阔别已久的亲人,可是我们是没有之前的。
大山瞥我一眼,又低下头去,看露出凉鞋的脚趾,双手依旧小心翼翼半空托着那个白盒子。上几步,看我一眼;又上几步,抬头再看我一眼,望我的目光,隔着向上的水泥楼梯,好似亘古不变。
我被他探望似的亲切目光,刹那的好几瞥,感动了,立在树荫下,忘记了开口跟他打招呼,一直看他像只白色的北极熊,慢慢地踩上来,心里不知明地,出门的紧张全无了,剩下从未有过的自由。而这,是我认识的所有男孩子,没有的一种奇怪的感觉,我自己也解释不清。
直走到最后一阶,除了越来越近外在的一点别扭之外,内心散发的友好情分,空气中,伴随上来的一阶一阶,跟着慢慢地浓了,好似我们又是久识的老友。两人不讲一句话,互相的面目,没有明显的高兴,也没有伤感,看对方的表情,很自然,只是他的眼神,藏了点什么,耐人寻味。两旁的树叶,刮去皮肤湿热的凉风,一吹,风铃一样,打成一团。那时,我们认识不到三天,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异国男孩子,跟我会这样,真的是仅仅不到的三天时间。
他一上来,我来不及问他找我干什么,只见他脸颊轻轻一动,开口便说:“给你我国家吃。”伸手就要给我,动作很快,像游击队偷袭敌人不成赶紧钻进地下室时,刹那几秒的机敏。我被他突来的行为吓到了,不及好奇问他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忙说:“不要不要不要......”两手只管在空中忙着瞎晃,没有额外的情感去顾及他的神情了。
之前两天我没有帮他大忙啊,跑跑邮局,拿回护照而已。他真的不必这样,搞得路过的学生,很奇怪地扭过头,纳闷地看我们。
大山傻愣愣站在我的面前,跟个受委屈的小孩,面部出现了些许不自然,睁大期允的眼睛,一直盯着我,应对我的激动,默默不响。可能他真听懂了我反常的拒绝吧。我像一个犯了心理罪的囚犯一样,手脚不自觉小范围动来动去,搁哪哪别扭。他这是好心嘛,难道我真如此不近人情,好心错当驴肝肺。他遭拒绝的样子,满脸写满了委屈,一时又使我心软。
“这是什么?”平下心来,指了指盒子。
“我国家的吃。”极认真吐出一字一句,笑了。
“我是中国人,而且是女孩子,我妈妈说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东西。”我还是坚持着。
“是我,知道吗?不是其他——人。”“其他”念得很重,好似我真的是他什么人。
顿刻,我明白了。大夏天的,为什么他蹑蹑地用脚趾爬楼梯了,不怕脚出汗站不稳滑到吗,极大可能是他内心隐藏了担忧吧,怕遭到我的拒绝。不幸,我的拒绝毫不留情,给得如此猛烈。我定睛看了看他,此刻,他的面目尽是掩不住的等待,眼睛毫不避讳直直盯着我观察,十分谨慎,像要不放过我一秒钟的面部变化,树叶又哗哗作响了。
“真的,你要。”他重复着这一句。
“可是......可是......”挠挠后脑勺,无奈一瞥,一个熟悉的人影朝这边走来,我的心即刻不受控制的一紧。
天哪,完了,完了。
“大山,那边树林有位置,我们去那边聊聊天,好吗?”我张大眼睛,紧张得指错了方向。
“好——怎么了,你有问题吗?”他的脸蒙一层雾似的,皱起眉,被我感染地紧张起来。
“没有,站在这里,腿有些疼。”我不能让他发现我的异样。
“哦——哦,你,这个了。”
只见他左手握抱起盒子,张开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蜷缩起另外三个指头,大八字样,量出差不多的一个高度,笑嘻嘻的,在我眼前晃几下。
“对,我穿的是高跟鞋。”
带着他赶紧躲进附近清冷的树丛里,唉,怎么感觉像做贼。为什么要怕他们,这是我个人的私事,这样一想,心里恨恨地,忧虑全无了。那批人是无耻的。只见大山在极小的树丛里,东张西望,而后,把盒子放在一个干净的石块上。
微风一阵吹过,树叶不安份乱摆起来,丛林里的凉气,稍微令人身心放松了些。
“喂,Metis,有问题吗?我们为什么要run?”他转身过来,张着天真的眼睛。这句话突然讲得好顺溜。
“逃?谁说我们逃了?”我心慌。
“刚才,你要我这个。”
他即刻学起我刚才紧张的神色,又指指我们来的这个地方,没有座位嘛,原地不动,两只脚滑前滑后,加快步伐动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我失声叫了出来。
“唉——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他摆摆手,可做可为的正派气势,让我瞬间觉得自己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缺乏勇气的懦夫。
“对呀!凭什么怕他们,老师有什么的,早配不上这个职业的高尚,早变质了。哼,凭什么怕他们,只不过一群骗学生钱的间接杀手。”我被大山的话一激,乱骂起来。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英语,说英语。”大山跟着急叫,三步当两步,探取消息似地走到我跟前。
“你激动什么,又不干你的事。”闷气未消,郁闷。
“怎么了?什么意思?”他好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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