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修罗
引子阿修罗为天神,却没有天神的善行,和鬼蜮有相似之处。阿修罗为鬼蜮,可它具有神的威力神通。阿修罗为人,虽有人的七情六欲,却又有神鬼的威力恶性。因此,阿修罗非神、非鬼、非人。佛经说,阿修罗男,身形丑恶。
引子阿修罗为天神,却没有天神的善行,和鬼蜮有相似之处。
阿修罗为鬼蜮,可它具有神的威力神通。
阿修罗为人,虽有人的七情六欲,却又有神鬼的威力恶性。
因此,阿修罗非神、非鬼、非人。
佛经说,阿修罗男,身形丑恶。阿修罗女,端正美貌。
(一)
只是出汗。
夜里醒来,叶细细将手探入背,细细密密的一层汗。
回忆不起来是因什么场景而细细碎碎地心惊。没有作梦,或者梦了也不能记得起。小时最怕作站立高楼顶端向下望的梦,脚踩在水泥墙沿,半是虚半是实,半是汹涌车流人生浮华梦,半是石屎灰墙腥臊腐臭气,身子便不由得地晃,总是不慎,总是脚下一滑便轻飘飘地开始向下坠,总是还没等最致命的那一下肉体撞击来到,就惊醒,醒来了便是细细密密的一层汗。
到现在连这样的画面也不常梦见。
却只是出汗,听见心脏细细切切地跳,这样急这样急。
细细摁着心,要把它复原至正确的位置。
就以手压心,过下半夜。
(二)
花微不迟不徐地说,细细,你好像很久没有来我们的“家庭会”。
细细以拇指与左指扯绕圈的电话胶线。花微总是不迟不徐,她不急,她很慢,声调是平的,声音却细细柔柔,细细猜不到她在声音里是放了感情,或是没有。细细是先听了花微的声音,后才见着她的人,细细初以为她至少是有些年纪的中年女子,只有有些年纪的女子可以这样地不慌,见着了才知道花微与她同年,花微说话时也礼貌地微笑,和她的声音的慢一样,仿佛是惯性,却教人猜不透。
花微劝她亲身来体验一次“家庭会”,其实是自发的中国女子互助会,几个本来互不相熟的女子,不时相聚诉说以疗伤,流落在外的中国人,格外地爱抱团,大概是更易脆弱的缘故,然而细细疑心这不过是个放大了孤独的苦难,来教人忽略现实里更大苦难的障眼法,就没有再去。但她听见花微细细柔柔的声音,便想再见见她。
细细应承了要去,又对花微说,也许结束了可以一起吃晚饭。
花微缓缓说,好的,我知道有一间中菜馆,不错的。
细细猜花微说电话的时候,也极礼貌地微笑。
(三)
迟迟因为长期的睡眠不足,眼下是青的一大块。
迟迟画极浓的睫毛与眼线,迟迟坐在叶细细的身边,捏着一根细长的铅笔两头拨弄,敲在硬壳的本子上,啪啪啪。
细细抬眼看她,迟迟问,你为什么来巴黎。
细细说,每一个来巴黎的中国人,好像都要这样问她在巴黎遇见的另一个中国人,但是有时候好像真的搞不清楚为什么来巴黎。
迟迟说,我来学美术。
细细点点头,迟迟问,那你为什么来家庭会。
细细想了想回答,因为要来见一见,是不是自己就真的见得比别人更难一些。
迟迟有点不耐烦地用铅笔重重敲了本子两下,说,是因为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某一天你必须要做的事情做完了,从桌子边站立起来,一时间你都不知道可以去哪里,有了可以由自己掌控的时间了却不知道能再做些什么,你以为巴黎可以是你的,但其实巴黎不是你的,你也不是巴黎的,你在奥德翁区走,在圣杰曼旁坐,却都不是你。还是要扎进这样一个小群体,听那些黑头发的女人说中国话,和你不相干,但总算有一点清楚的味道。
细细笑一下,说,你很多感触。
迟迟也笑一下,说,我不是动辄感触。其实感触是件很奢侈的事情。
有其他黑发的女子陆续地到,家庭会借了专供外国人学习法浯的语言学校的一个教室,大家挨着坐下,便有人开始互相问候,花微是家庭会的发起人,她记得每一张脸孔,能正确地念出每个人的名字,细细看见她穿淡紫色的裙,礼貌细致地微笑,想来她不急不徐的声调对别人来说也许就是一种安慰。
其间有人主动地发言,其余的人便认真地聆听,失意的心情总是有许多,说的人没有流泪,却有听的人默默淌泪了。细细忽然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她看坐在她身边的迟迟,迟迟不眨眼地盯着发言的女子,不知是否在听,她没有再拨弄她手中的铅笔,她的睫毛从侧面看起来特别地长。
(四)
细细站在走廊上等花微锁教室的门,细细留意到花微的手指洁白细长。
花微锁好门,微笑说,细细你不常说话的。
细细说,实在没有,可以说的。
花微说,很少见你这样的,在巴黎,没有烦恼的中国女子。
细细笑一下,说,怎么会没有烦恼的,只是说出来,烦恼也并不会少。
花微没有答话,她们并着肩走下楼梯,因为已是黄昏,没有灯,两人的鞋声在安静中格外地响。细细不确定地伸出手扶了扶花薇的臂,花微的臂凉凉的,细细猜花微定来了巴黎许久,也许早就不习惯了中国女子间的这种亲昵,却还是顺势将手套进她的臂里,细细看花微的脸,却见她没入了墙的阴影中,看不见花微的表情,她们就不说话地挽着手下了楼。
她们在巴黎接连的街道上走,细细问,你来了巴黎多久?
花微说,有六年了。
细细问,为什么要来巴黎?
花微说,当时跟着丈夫一起来,他在巴黎读大学。
细细说,那现在他也毕业了。
花微说,我们后来离婚了。
细细仍旧挽着花微,细细用掌心轻轻摁了摁花微的手臂,说,你一定很难。
花微微笑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搬出原来住的地方,匆忙找房子的那段时间,有些狼狈。其他的,倒也不大记得了。
细细说,嗯,怎么会离开的。
花微说,不外是感情来感情去的,他先来的巴黎,你知道,那样,总是极其的寂寞。
细细说,嗯,每一个人,也是这样吧。
花微说,那时我刚到巴黎,并不能明白,平常的女子,除了感情,哪里还有什么伤痛,除了感情的缺失,什么都极丰足。
细细说,在巴黎久了你便不再是平常的女子。
花微说,是,才明白原来缺失的东西,不单是感情。那些有关寂寞的事情,实在是很轻很轻。
花微带细细走进一间中餐馆。巴黎的小中餐馆多数不卫生,这间虽小却极整洁,细细猜花微现今已经过得不错,却也不多问。
细细与花微喝了两大杯啤酒,花微的话也渐多,但她说每一句话也微笑,像在说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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