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为浮云遮望眼
《红楼梦》第四回的标题为《薄命女偏逢薄命郎葫芦僧判断葫芦案》。的确,作者在文中以大量篇幅描画了曾为葫芦僧,因为耐不住寂寞青灯,又蓄发还俗混迹红尘的门子。这个门子可谓是“事事留心”,对于官场中的人情世故
《红楼梦》第四回的标题为《薄命女偏逢薄命郎葫芦僧判断葫芦案》。的确,作者在文中以大量篇幅描画了曾为葫芦僧,因为耐不住寂寞青灯,又蓄发还俗混迹红尘的门子。这个门子可谓是“事事留心”,对于官场中的人情世故熟悉得不得了。将一件涉及“四大家族”的积年命案轻轻松松就给处理得很“圆满”。对于贾雨村而言,他这是立了大功一件,可是呢,结局怎么样?被贾雨村找了个茬儿就给狠狠地收拾了!这是为什么呢?作者解释说:“雨村又恐他说出当日贫贱时的事来”。
不错!贾雨村未发迹时,在葫芦庙寄身,时常得到甄士隐的接济,而且,连他上京赶考的盘缠都是人家赠送的。现在,甄士隐被拐卖的女儿身陷水火,他却袖手不顾,只敷衍了两句淡话,确实是忘恩负义。葫芦僧就知道这些,他并不知道贾雨村赚了人家的丫头娇杏,也不知道他答应了人家甄家娘子封氏一定把英莲给寻访回去。难道因此就值得他处心积虑狠下心肠将之充军发配?不是的,另有隐情!
怪就怪门子太聪明了,聪明得把贾雨村当成了傻子!刘墉说:“知道天机者必遭天谴,打听天机者必招人怨!”门子就是知道了天机才会招来贾雨村的忌讳,为了防止他泄露天机,贾雨村才会先下手为强,斩草除祸根!
那么,现在我们说说,这个葫芦案是谁判断的?首先讲讲摆到台面上的两个人,贾雨村和门子。
历史上著名的冤案——岳飞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处决,元凶是谁?有人说,当然是秦桧了!不错,具体的操作者是这小子!但是,秦桧有什么权力和气魄能够自作主张触犯众怒杀死当时红得发紫的抗金英雄岳飞呢?他是傻子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做官能混到他这个高度的人会做这种冤大头的买卖吗?
可能读者还不能清晰地把握这个思路,那么。请大家再联系一下李鸿章。李鸿章愿意在卖国条约上签字吗?明知此举会人神共愤遗臭万年,谁会干呢?李鸿章也肯定不会干,但是又不得不签字。为什么?君命难为,不得不硬着头皮背黑锅!他只是一只可怜的替罪羊!秦桧也是一只替罪羊,不过他不是可怜,他是可恨!他是主动想除掉岳飞这块绊脚石。
不是秦桧想除掉岳飞就能除掉岳飞的,要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早把皇帝老儿给废了!可是他废不了皇帝老儿,他没那个权力,也没有人给他撑腰!可是他要陷害岳飞,竟然能以“莫须有”的罪名,竟然还成功了,多奇怪呀!皇帝是傻子吗?不是的,可是他默许了秦桧的行动。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真正除掉岳飞的不是别人,是皇帝!因为对岳飞的最后裁判权在他手中。
对葫芦案的最终裁判权在谁手中?贾雨村!就他和门子而言,不是门子判断葫芦案,而是他!其实,是他自己想把这个案子判断成葫芦案,这个战略方向是他把握的,而门子只是在战术细节上助纣为虐罢了。
贾雨村为什么要把这个案子判断成葫芦案?这就要从他如何上任应天府说起。
其实说起来也简单。他去给林黛玉当老师,恰好朝廷起复旧员,他因为林家与贾家的关系攀上了贾政,贾政为他办理了复职候缺,又因为贾政的关系扯上了王子腾,王子腾从中周旋,这才得以补授应天府。
大家不要急,书中确实是明确交代了王子腾与贾雨村的关系,而事实就是王子腾让他出任的应天府,后面我会交代清楚的。那么,大家先想想,贾雨村为什么会去应天府?偏偏这么巧!
薛蟠惹上了人命官司,不能了结,贾雨村是攀扯上了贾政和王子腾,而薛蟠又是贾、王二人的外甥,贾雨村恰恰补授了应天府,一上任就把官司给了结了。巧不巧?其实,贾雨村就是来了结这个案子的,更准确地说,是王子腾让他去了结这个案子的。
贾雨村和门子避人私谈的时候,门子曾经说过,“小的闻得老爷补升此任,亦系贾府、王府之力”。这说明是贾政和王子腾帮助贾雨村谋补的应天府的职位。还有贾雨村审理完结这个案子以后他干什么了?急忙给贾政和王子腾报喜信,让他们不必过虑!这说明贾、王二人是知道这件事的,而且还很关心。再有,密室私谈中间有一个小插曲,就是王老爷来拜访贾雨村。这个王老爷就是王子腾的人。为什么这样说?我们来看看贾雨村听到“王老爷来拜”的消息后干什么了——“忙整衣冠出去迎接”。什么人让他这么心有灵犀、值得他这么重视?报信人并没有说这个王老爷是谁,他就知道!他就“忙整衣冠”!在这时他所接触到的高层人物书中正面只写了一个贾政,侧面才带出了王子腾,就这两个人!而在书中贾政是以一个正面人物出现的,对他的刻画都是正面的!更重要的一点,是贾政和贾雨村见面时的一条脂批:“君子可欺其方也,况雨村正在王莽谦恭下士之时,虽政老亦为所惑。”可见贾政是办不出袖里乾坤的勾当的。而且贾政此时官职为户部员外郎,而王子腾为京营节度使!惟一的解释就是王子腾为了外甥的案子,暗箱操作让贾雨村去应天府处理,因为关心案子的进展,又让人来探听消息,所以贾雨村才会有这么默契的举动。再有,对于这个王老爷书中只此一笔,奇怪吗?不奇怪。因为贾雨村的报喜信就是由他带回京城的。这样解释才能圆满!
可是贾雨村明明在接到报案后大怒,还发签要逮人啊?注意贾雨村栽跟头时是为了什么!“且沽清正之名,暗结虎狼之属”。他是知道这件事里面的盘根错节的,他是要把这个案子按照王子腾的意思办成葫芦案的,可是,他总不能往那儿一站就对报案人说:“妈的,我就是薛蟠他舅舅派来处理这个案子的!”他要把这个案子处理得漂漂亮亮,为王子腾他们也为了自己!其实,他这时的确没有想好怎么办这件案子?因为他对案子的详细情况还没有完全掌握,可是他必须得先装出个秉公办理的样子来!他也知道就是去抓也抓不出薛蟠的人来!正好,顺水推舟来个缓兵之计,先发签下来抓人拖延着,再仔细谋划,琢磨一个万全之策,所以他就开始演戏!
贾雨村要是不想把这个案子按照王子腾的意思办成葫芦案,而是秉公执法,那么,门子使眼色不让他发签,他会理会吗?不会的,可是他一见门子的奇怪举动,就知道其中必有深意,所以立即退堂,一探究竟。没想到还真是捞着了宝。
门子叙述案件的情况,跟贾雨村后来审案时看到的情况完全吻合,这就是当时贾雨村没有在门子面前立刻下结论的原因。他对案件要自己有一个真实的了解才能放心!门子的审判思路其实就是贾雨村最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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