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浓荫末夏
五月末,芳草笔连天。这座城市的天气依旧日复一日的燥热,行走于户外只觉得头顶有一个巨大的火炉所笼罩,未走几步就已是汗流浃背,堪比黄河之上的纤夫,为了逃避滚滚热浪,生性倦怠的我索性在在中午之后直接躲在屋子
五月末,芳草笔连天。这座城市的天气依旧日复一日的燥热,行走于户外只觉得头顶有一个巨大的火炉所笼罩,未走几步就已是汗流浃背,堪比黄河之上的纤夫,为了逃避滚滚热浪,生性倦怠的我索性在在中午之后直接躲在屋子里,如同一条躲在深山幽涧避暑的竹叶青,只在早晨也夜晚出没。窗外正对着的就是一株株高大的悬铃木,墨绿色的叶子,厚重而瓷实,在阳光的照射下隐隐约约的闪烁着光泽,就像展柜里在灯光照耀下的翡翠玉镯,而且应该是那种上好的翡翠,不是豆青种着一种低端的,豆青种的翡翠看上去颇为沉闷,没有勃勃生机,而这夏日的悬铃木树叶更像是墨翠,当然,这是中国的叫法,缅甸人把墨翠称之为“情人的影子。”一个带有风情而又富有生机的说法。说到玉,不由想起美人来,中国古代的诗词歌赋中总喜欢用玉来形容美人,清代郑燮在《题双美人图》有诗云:"玉指尖纤指何许,似笑姮娥无伴侣。”用玉来形容美人手指,唐代元稹在《莺莺传》中用:"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这一隐晦的说法来描写崔莺莺的行踪,而玉人一词则足可见崔莺莺的曼妙姿容,一代花间词鼻祖韦庄更有诗云“玉人襟袖薄,斜凭翠栏干。”,而这豆青种的翡翠之于墨绿种的翡翠来说就像是一个空有花容月貌的木头美人之于端庄秀丽,才华馥比仙的大家闺秀来。
邻居出差的时候把她收养的一只流浪猫委托给我照顾,这个夏天它最常做的就是躺在悬铃木下的长椅上懒洋洋的上纳凉,这是一只纯种的中华狸花猫,邻居最初收养她的时候还是瘦骨嶙峋的,一块块毛被不知名的黑色液体沾黏在一块,散发着恶心的臭味,周遭的居民只是经常给它投些食物而已,而邻居,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独自留在这个城市的一个萌妹子,不知是不是和这只流浪猫同病相怜,于是收养了它,把它抱回了家,为它洗澡修剪,然后买了海绵垫,塑料筐,为它布置了一个温馨的小窝,然后又从超市买回了鱼干为它补充营养,我问她为什么不买猫粮呢?她小心翼翼的说怕猫粮太伤它的牙齿和胃。(这妹子刚刚大学毕业,收入并不丰厚,除去房租水电,没有多少钱,没有能力去买几百块一斤的猫粮。)看着窗外那些墨绿色的树叶我总会不由自主的想到这个收养流浪猫的邻居,她的存在就像这树叶一样,如此富有生机和活力,在这座城市的我们,大多都是初秋的树叶,暗黄色的,就算偶尔一点绿色,看上去也是毫无生机,就算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塑造出来一个所谓的健康的体魄也不过是一片用绿色油漆染过的树叶,内心终究是腐朽的。
生活的压力和无奈,让我们变得越来越淡漠和疏离,变得麻木不仁,如同一具或者的尸体,离心灵的夏天越来越遥不可及。
这个夏天我喜欢上了楼下那家小店的柠檬水和橘子汁,当然,那里也只有这两种预料,早晨起床洗漱完毕,套上一件墨绿色的斗篷或T恤,从门口架子上的铁盒子顺手捞上几张零钱,套上一双黑色的山羊小皮靴蹬蹬蹬的跑下楼去,买上一杯橘子汁。这样的日子倒让我想起了穿着旗袍,抓起一只碗蹬蹬蹬的跑下楼买豆腐的张爱玲,不过她的样子一定比我好的多,别的不乱,仅仅套上一身合适的旗袍,张爱玲就风华万千,如同一朵荼蘼花,而我,就算是一身妙曼的旗袍,被我穿上后一定会想满族旧时拜的萨满,就算是咿咿呀呀常花戏的样子也一定比我穿旗袍的样子美丽的多。张爱玲的一生只有两个季节,一个是夏天,一个是秋天,年少是在家中左右为难的日子,解放后远走异国他乡的日子,往年一个人在美国落寞凄凉的日子都是她生命中的秋天,就像她所说的生命中的红色,是血红色,曼珠沙华那样的红,悲怆苍凉,而在上海写稿,和胡兰成的悲欢离合就是她生命中的夏季,是大绿,轰轰烈烈的,只可惜她的夏季太短暂,从1943年到1952年,1952年移居香港后她虽说还有佳作出现,可在我看来,五二年之后这朵荼蘼花就开始走向了败落,而1971年后这朵荼蘼花则是正式开始脱落,最终在近二十年的时间里惨淡收场,她的一生,堪比最传奇的戏剧,胡兰成对于她来说就是夏日里的一只蝴蝶,来的很快,也很快就去了,却又是一生都抹不去的。
午后的阳光从从枝桠间洒落在窗台上,这个夏天就这样慢慢的快过去了,还有一头绿油油的树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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