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园中的绿色蔓延

百草园中的绿色蔓延

白屋散文2025-04-19 14:28:04
我们在初中的夏天里认识。不是初一的夏,是初二的。远在初一的时候,我甚至完全没有去注意过他们,更没有想过去接触他们,只是生活在一个小小的朋友圈层之中。上初中之后人一下变得消沉。平时话不多,也很难得参加活
我们在初中的夏天里认识。不是初一的夏,是初二的。
远在初一的时候,我甚至完全没有去注意过他们,更没有想过去接触他们,只是生活在一个小小的朋友圈层之中。
上初中之后人一下变得消沉。平时话不多,也很难得参加活动,更不会像其他男生一样大声地在人群里狂侃。总是一个人,独自坐在位子上,从书包里摸出一支快要用完的笔在纸上画圈。画到它终于完结生命之时,整张纸已被蓝色或者是黑色的笔迹裹得密不透风,这时上课铃也响了起来。经常如此精准,像是专门为它的灵魂超度似的。
那时体育课很是清闲,老师的要求也很宽松。每节课大都是集体绕着田径场的塑胶跑道慢跑两圈之后便可自由活动。我这人天生就不好动,根本无意去参加任何的体育活动。可却又是无聊至极。手中无笔亦无任何纸张,这样一来,就连平日里画圈的娱乐方式也无法进行,于是走到跑道之外的角落里小坐。
这里的草长得厚实,茂盛。虽只是沿着边沿分布的狭长小块,可仍然无法否定它可被称为草地。草地里经常开着零星的小花,有的高高的被茎叶托起,那些多是红色;另外的则被掩盖在草帘之下,只要轻轻拨开上头的草,即可见到淡黄或紫色的花。还有狗尾巴草,它是一种长相怪异并且高调的植物。
城市里很少见到这类物种罢?记得小学六年级时与几个同学到郊区去玩耍就曾见到许多这种草。之前我只见过绿色的,从来就不知道原来还有红的,黄的,和几种颜色交杂在一起的。它们的筋脉像是玄铁制作,看上去很坚硬。风吹过时只有上面的长毛会跟随着摆动。
我坐在草地边沿略微抬高的水泥地面上,双脚则软软的搁置在草上。这时便感到它极其富有弹性的身体。实在无聊的时候便会随便找一支近身的狗尾巴草拔出来玩弄。

东东和兔子与我第一次说话是在初二上学期的某个体育课上。那时正往夏天中心走去,空气膨胀得厉害,又是下午,刚过气温的高峰时段。从教室去田径场的路上便赶到热浪逼人的气势。可到了田径场门口,下了台阶便赶到凉爽许多,那里有断断续续的风。
那日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有老师上课,体育委员便要我们解散。我便又去了那地方歇息。
一直低着头看着一只蚂蚁在眼前的草堆里变换着航道爬行,感到甚是有趣。余光里旁边的草上出现了人的影子,因为关心着那只蚂蚁便也无心去看旁边是谁,就连有几个人也没仔细看。一心关注着蚂蚁此时爬到了哪根草上。
片刻,东东对我喂了一声,我不以为他是在叫我,因为这是个陌生的声音。直到他叫了我的名字,我才转过头去,给了他一个惊愕的表情附带“啊?!”的语气词。
我们第一次说话,竟在这尴尬而意外的场面里开始。
之与你是尴尬,因为第一次叫我时我没反应。
之与我是意外,原来刚才两声都是在叫我。

在那以后,我们渐渐熟悉,于是常常一起去那里晒太阳。东东学我拔出草叶玩耍,兔子也会与我并肩躺在草上看天。兔子的本名太拗口,我们觉得他的长相颇有几分流氓兔的神韵,于是唤他作兔子。
之后,因为觉得叫兔子容易让人联想到“兔儿爷”,便索性叫起了他本来的小名——豆豆。
知道他的小名是豆豆的时候我们正坐在学校大门旁边的一家奶茶店里闲聊。刚听到他的回答我差点把方才吸进口里的奶茶喷了出来。因为想到旁边的人会不爽,便使劲强忍回去。
我说,不如以后咱们就叫你豆豆吧,真的……挺好听的。
他没有反抗,在我的记忆里,他始终都是一个和善的人。我想,无论我叫他什么,他应该都会微笑着应声回头吧?

冬天的时候,早晚温差很大。清晨和傍晚之时,风刮得异常诡异,像是中了邪一般疯狂地向所有人撞去。像是想要撕破人们身体一般,直冲冲地撞去。而我们因嫌累赘而少穿了衣服终于有了报应。于是我们并排凑着肩慢慢地走,希望能积聚一些热力,却根本是枉然,可我们依然紧紧地凑着。
那时正加紧准备会考。每节课因为老师的拖堂习惯而被名正言顺的延长到五十甚至五十五分钟。体育和美术等课程也一律被停掉。这样一来,我们便没有一些时间去草地了。
当时学了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于是再提到那处地方时便把原来的“田径场‘那里’”改为了“百草园”。
那些时日,作业是繁多的,平时我们无法去到那里,于是盘算着星期天不要上课我们就星期六下午放了学去吧。
从那之后的每个周六,我们都会先去买一杯加热了的奶茶,之后去百草园。虽然冷的人恨不得把头缩进衣服里,可脸上仍挂着被冻僵的笑。
我们总算是能呆在这里,即便一周只有一次却也相当知足。
后来的就是会考。我仍旧考入这所学校,而他俩则双双被另一所同为重点的高中录取。两年苦寒,终得以回报,可他俩并不高兴。
——那便是要离开这里了。
他们的学校在城市的边缘,老师抓得很紧,刚上高一,周六周日便被课程占据。偶尔放回月假,我却总是在上课,所以,我们能一起去园子的机会就显得更加稀少。

春天来了的时候,我拍下园子的照片给他们传了过去,同时附上的标题是:瞧咱们的园子,又绿了呀。

他俩应该在那头默默地流泪吧?反正在我摁下发送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情绪的泛滥。眼泪滴落在大拇指上的声音特别响亮。
彼时好像特意安排的对话让我们相识。我们并没在一开始就接触,而是共同在一个班里度过一年之后才真正意义上的说了第一次话。
其实在那之前,我并不是独自一人去那里的。初一军训之时我早已结识了一个伙伴。当时也是他主动来找我玩。后来问他为什么不去找别人而先找到我,原来起初他误以为我是他曾经看过的一部剧里饰演小男一号的演员。虽然我并不知道那是一部怎样的片子,总之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我们成了朋友,终日混在一起。
曾经读到的一本书上说:我与你是两只刺猬,我们周身长满了刺,若害怕被对方的刺扎到而远离对方,我们则会变得生疏;若过分亲昵,距离甚微,则会被对方的刺扎入身体。但只要在我与你之间留下一根刺的距离,我们伸出手便可触到对方,只有这样,友情才能长久。
也许我和他之间就是忘记了刺的存在,于是挑破了对方的皮肤,鲜血喷涌。我们毕竟是野兽,闻到血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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