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街巷,生命依偎的角落
今天的阳光分外妖娆,小街的石砖粗糙坚实,两边的楼宇参差突兀,错落有致。阳光正斜照在墙上,枝桠、石凳、车上都闪烁着阳光的颜色,阳光像升华了的地气,成为街道里最灿烂的笑容。一个老人,在阳光里坐着,那根已经
今天的阳光分外妖娆,小街的石砖粗糙坚实,两边的楼宇参差突兀,错落有致。阳光正斜照在墙上,枝桠、石凳、车上都闪烁着阳光的颜色,阳光像升华了的地气,成为街道里最灿烂的笑容。
一个老人,在阳光里坐着,那根已经磨亮了拐杖,不时地在敲打着地面。屋子里的老伴,坐在阳台上做着针线活,时不时用眼睛朝他的方向瞄几眼,构成一幅淡淡浸染的水墨画。
阳光灿烂,洒在老人裹在身上的厚重的衣服里。褶皱的脸被阳光晒成古铜色。老人坐在马扎上缩着身躯,默默的,默默的,浑浊的目光好似在凝视着远方,好象又在回忆什么,演绎着无声的影象。是老家门前那棵老槐树?是村头那一盘石碾?被我摄入眼底,定格于心灵的底片之上。
我常常见到,每当阳光普照的上午或下午,老人便拿把小马扎,敲起拐杖触地的哒哒声。就在这哒哒声里,老人熬过了一个个春夏秋冬。阳光是老人的温暖,阳台上的老伴是老人的依赖。
我每次见到他,跟他打招呼,他只是笑笑。你问他什么,他只是点头或者摇头。前些天老人,做了个小手术,我去看他。他儿子告诉我,老人一辈子很少得病。就是这次得病,也不愿意让人侍侯,晚上自己偷偷上厕所,怕麻烦亲人。连医生和护士都奇怪,这老头真刚强。他儿子告诉我。父亲一辈子是非常刚强正直的人。
他儿子告诉我,老人已经八十五岁了,他叫李保云,是山西昔阳县巴洲公社人,他是全村三个地下党员之一,据他的儿子跟我说,他是个壮劳力,一百八十斤用手一拎就上了肩上。土改时,有次地主反攻倒算,差点没被砸死,是村里的民兵救了他。1946年他参军,在八路军太行山纵队独立旅39团,是个机枪手,在正太线战斗中右肩负伤,身上至今留有疤痕,前些年有次生病,做B超时,在身上还留有很多的铁砂子。连他自己都不知道。1947年复员后,他在阳泉铁路工作,白手起家创办了企业,后来又下放回家务农。虽然残疾,却从不气馁,也不靠那点残疾抚恤金上过日子,撑起残疾的身体,养育了四个儿女,在村里生活也是上乘的。临到暮年,才远走他乡,到儿子这安度晚年。
他是闲不住的人,下雪天,还出来扫台阶上的雪,砸化了的冰。老伴不让他出来,他跟老伴生气,用拐杖去打她。儿媳妇劝他,他才笑着说,干一会就回来。也真是干不动了,一会儿就回了屋子,开始坐在阳台上发呆,眼看着那雪花飞舞,冰雪漫地,也无能为力,不只是无奈,还是叹气,就那样静静地坐着。每当看到他与邻居的小狗玩耍时的神情,听见喃喃地自语,“你咬我,我才听得见”。是呀,一个反应迟钝、听力沉郁的老人,一个只是在自己内心生活的老人。看着他默默无语,坐在阳台上,偎在马扎里,闭着眼睛,向着阳光的方向。我能从他静默神态里,窥见他心田的厚重和沉寂。我不想打扰他,只是凝视着他安详的表情。
我出于好奇,有时想问问他当年当兵打仗的情景,可是对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来说,记忆已经模糊,不会有更多的收获。我知道老人有不平凡的经历,我不知道藏在他心里的故事,足以使他安度余生的精神灵魂。或只是一段尘封的记忆,从不拿出来晾晒;或是一曲悠远的老歌,真的不经意。命运总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或是儿女,或是生活,或是往事。普通而又平凡,鲜活而又生动。
阳光在暗淡地表达着,风肆意地刮着,有些凉了。老人光亮的头上,几根白发在风中摇曳着,衣袖在风中摆动着,我的心里透出一丝凉意,抬头望望天,天空一片湛蓝,街心花园的一棵松柏结满了松果,努力伸展着,挺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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