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深处格桑花

祁连深处格桑花

遣暑小说2025-06-11 04:07:59
山蒙着一层岚气,涧水哗哗。向前走几步,一丛马莲,溪水绕过来,蓝蓝的花抖出几星山露,漫出淡淡的香,醉了。山坡上是成群的牛羊,一坡的野花,一坡的牛羊的膻味。让你感到一种放荡和纯洁。这就是祁连山,所谓放荡所
山蒙着一层岚气,涧水哗哗。向前走几步,一丛马莲,溪水绕过来,蓝蓝的花抖出几星山露,漫出淡淡的香,醉了。
山坡上是成群的牛羊,一坡的野花,一坡的牛羊的膻味。让你感到一种放荡和纯洁。这就是祁连山,所谓放荡所谓纯洁,就像一窝一窝的牛粪,全是青草生成的,脏吗?我们是用它们来当燃料煮饭用的。
她的帐篷和我们的帐篷隔着一道山梁。老羊倌说,去吧,天一黑就去,她让你心疼她。
心疼就是亲嘴。这地方的人都这样说。
晚上,山梁那边的牧羊犬咬得凶,老羊倌不在。他天天晚上不在帐篷睡。翻过山,绕过一道沟,密密的红松林里有他心疼的女人。山大了,到了晚上夜露凝的浓,滚来滚去,芬芳的味,挡不住,野山的花香,去吧,去吧。
梁子那边的牧羊犬还在叫。梁子的这边,我的小黑也跟着叫。我掮上土枪,松了小黑项上的铁链,它在前,我在后,上了梁子。梁子那边响了一声枪,月光下蹿出一道黑影,是她的牧羊犬,箭一样奔向溪边的灌木里。我站在梁子上,看见她像山魂一样黑黑的向溪边跑去。能听见我的小黑在山下的林子里的呜噜声,接下来,大山一片静,月已翻过对面的山,又升起来,好大的一个冰盘。
第二天早晨,小黑还没回来,我去溪边取水。溪边的灌木里,小黑蹿出来,跟着蹿出她的大黄狗,一齐跑过来,摇摇尾巴,又跑到溪水里伸出舌头舔水喝。我装满了水,一抬头,她从灌木里走出来,黑裙、赤足、散发、斜挎着猎枪,肩上搭着一只死山豹。
我想,如果她披散的长头发上再戴上一圈山花编结的草帽,那她就真是山魂了。
老羊倌说,那你就编一个送给她嘛。老羊倌好色,从不隐瞒。在大山里放羊,要等到山下公社的麦子黄了才能收山回家见婆姨。这么长时间,其间要经过羊群的发情期,那几天,老羊倌给种羊打鸡蛋拌精饲料,一边搅和一边说,妈妈的,狗日的……
我觉着老羊倌自已就是一头公羊。公羊到了发情期,都是那样的雄健。早晨或者黄昏,赤红的山色里,到处都能听见公羊争抢母羊的角斗声。
老羊倌的相好叫山姨,住在后山的红松林子里。一排栅栏,一座小木屋,烟囱里冒着烟。山姨长得丰满。山溪总是那样哗哗地响,一片翠绿压过来,山姨的一对眼睛,也总有溪水一般清秀。满坡的翠色,倒反衬得山姨奶一样的皮肤那样白那样嫩。老羊倌用什么样的手段搞到了山姨,这个问题总是让人想不通。反正老羊倌天天夜里都在山姨那里睡觉不假。
那姑娘打死了一只山豹,这事对我这个知青来说是一件了不起的事。老羊倌说:“那姑娘骚了。”老羊倌和我每天把羊放在山下大坡上啃青草,我俩在山上把毡衣铺在草地上隔潮,然后坐在毡衣上。老羊倌特别讲究这些,说:“山里的潮气伤人,坐在草地上时间久了人也硬不起来了。”老羊倌说话特流氓,说:“天地精华都在这山洼里熬出了油,妈妈的,这里的水男人喝了涨,女人喝了骚……”
山谷里又响起公羊争抢母羊的角斗声,空山幽谷间,回荡着羊角相磕的撞击声。老羊倌骂了声娘,说我胆小,他说:“天一黑下来你就去她帐篷。好事情呀,那姑娘能打死山豹,了得呢,这样的姑娘早都想了,好姑娘呀。”
山林里响起獐子啾啾的叫声,它向前窜,向后跑,睬了套子,跑不了了,原地转,越缠得紧,动不了了。
林子斜下去,斜出一个漫坡,水声哗哗,冲出一条沟,那水白的像雪,一路跌下去,又砸出一个跌窝,黑黑的蓄出一个小湖。她来了,领着大黄。
坡上的林子里,那獐子这会也累倒了。小黑很烦人,我去哪,它也跟着去哪。见了獐子,蹿过去撕咬,小黑凶悍的很,一时半刻,那獐子已没了气。
那边,她已脱了衣服,像一条鱼,曲线滑下去,皮肤是太阳的黑褐色,健康的一对奶,像奶酪,细腻,柔弱,甜。她的脚弓很美,弯下去,像我甘渴的舌头在水面上轻轻一舔。入水前她甩了一下长发,散乱的黑头发向空中散开,她回过头叫了一声大黄,大黄不想下水,呜呜着向后退。我的小黑听见了大黄的叫声,箭一样跑到坡下。
坡下,她看见了小黑,朝我这个方向望了一眼,我在灌木后面压着心跳。天这时候格外蓝,再远处,马牙雪峰贴着云,压过来,莽苍的山,这时候已是暴涨着一腔暑气,只是被正午的静谧压抑,看着就要喷涌出什么,但还是那样的静悄悄。
她这时候纵身一跳,并拢双脚在空中划过一道弧,水面上已溅起水花,她真的成了一条鱼,在水面上分出两道丝一样的水纹,她光滑的身子在阳光下闪动着细碎的光斑。有时候她沉入水底,冒出头时,她的长头发像缎子一样贴在她的脸上……
也许就是一个打盹的功夫,一天过去了,一年过去了,十年过去了……老羊倌的话没错,阴阳变化,也就是一袋烟功夫。在这大山里,时间就是这样凝聚在一起。昨天还是混混沌沌,现在我已看见了。她的所有的一切,都和山姨有着相似之处。而我又是一个昨日的羊倌吗?
今夕何夕?
昨日的羊倌叫毛娃子。老羊倌说,那时候毛娃子该长毛的地方都长毛了,那种清明时分的苗苗太嫩,毛娃子也就是包了尖的一个小根,青霉素瓶瓶大小……
老羊倌的故事自然是离不了山姨的。山姨是这大山的姨吗?老羊倌没有说。老羊倌告诉我说,来这山里是来学做人的。这山灵性的很,满坡的花儿闹出的露水,滋润出的都是心疼……
羊倌毛娃子不识字,第一次见到山姨时,他也不知道人之初是《三字经》开卷第一句。那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老老羊倌交待毛娃子用山下带来的青盐去换山里的马奶茶。山里山外是不一样的。山里人以草为家,哪里草盛就把帐篷支在哪里。毛娃子只知道那顶支在后山坡的白帐篷里的人是山里的牧人。
那是一群白色的牦牛。白色的牦牛是山里吉祥的生灵,只有我们这里有白色的牦牛。有人说,是格萨儿王东征来到这里,一马蹄踩出了一眼甘泉,遍山的牦牛喝了这神泉的水后,它们的皮毛就全成了白色。也许没有这样的神奇,但是,当你看见雪山,看见了洁白的雪莲后,你也许会明白缘何我们这里的牦牛是白色的。
这样美丽的牦牛,放养它们的是一个美丽的藏族姑娘,我们已不能考证她叫什么了,因为,老羊倌只叫她格桑花。
格桑花,开在高原的格桑花。殷红的格桑花,让老羊倌永远放不下的格桑花。
当你看见藏族姑娘格桑花骑在洁白的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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