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落楼·紫罗
“快,给大爷我叫人出来唱一曲,爷我重重有赏啊!”大腹便便的男人大声吆喝着,周围的人都是风月场上混惯了的,自然没有人理会这个财大气粗的胖子。只有冷香楼的红娘媚笑着迎上去,一眼瞥见了男人手上一叠的银票,乐
“快,给大爷我叫人出来唱一曲,爷我重重有赏啊!”大腹便便的男人大声吆喝着,周围的人都是风月场上混惯了的,自然没有人理会这个财大气粗的胖子。
只有冷香楼的红娘媚笑着迎上去,一眼瞥见了男人手上一叠的银票,乐呵呵地开口:“呦,不知这位爷怎么称呼,要听那个姑娘唱曲呢?咱冷香楼的姑娘可个个能歌善舞的。”
胖子不耐烦地一甩手,囔囔着:“来这儿自然是要你们的头牌紫罗咯,叫出来,爷大大有赏。”
哪知红娘一听,脸上便挂了几分尴尬:“这位爷,这紫罗已经歇下了,不然您赶明儿来?”想了想又不甘心地补上一句:“我们会唱曲的姑娘多的是,爷要不要再挑挑?”
“他娘的,不就是一个歌姬,摆什么臭架子?!你不叫她是不是?爷我自己去叫!”胖子嘴里咒骂着,一边推开红娘,噌噌地就往二楼跑。
奇怪的是楼里的姑娘和红娘只是叹了口气,站在一边,有几个常来的客官仿佛知道结局一般摇了摇头。
热闹的冷香楼,仿佛在一瞬间静了下来。
“……万水千山终看遍天下,咳,怎敌卿眉间一点朱砂……咳咳……碧血渐染桃花,剑试青梅绕竹马……听刀剑喑哑,君泪如雨下……”隐隐约约的歌声从门后传来,夹杂着微微的咳嗽声,女子声音委婉,歌词却夹杂着说不清道不尽的悲哀与尖利。
所有人都静静的听着,那个已经冲到楼梯上的胖子也怔住了,口里蹦出一句文绉绉的话:“此曲只应天上有啊……”
门后的歌声停了,悦耳的女声传来:“这位爷,紫罗承蒙厚爱,献上小曲一首……咳咳,近日奴家身体不适,望见谅……咳咳,咳咳……”胖子涨红了脸,此番一闹,到显得自己的礼数还不如这个青楼女子,正好有了这个台阶,他便欣欣然对着门拱了拱手:“紫罗姑娘果然不辜负冷香楼花魁这头衔,在下告辞,改日定来听姑娘唱曲。”
“咳咳……那多谢爷捧场了……”
待门外的热闹散去,月白衫子的女子捂住胸口咳嗽着弯下了腰,伏在瑶琴上,丫头绿衣见了忙上前扶起她,嗔怪:“小姐,你身体不好何必强起来啊!那些人妈妈会帮忙打发的呀!”
女子缓过气来,抬起头,刹那间乌发流光,素颜如同发着冷光的白莲,眉眼动人,这便是冷香楼的花魁紫罗,竟不染半点烟花气息,清新得如九天女仙。她微笑,气息急促:“绿衣,那是秣陵里最有钱的人,是红娘和冷香楼万万惹不起的,如果我不唱一曲,这楼里的姐妹们今儿就要遭殃了,咳咳……”
“小姐……唉,天冷,快歇息吧。”绿衣不知该怎么说,只得扶起紫罗。
“我还不困,绿衣,帮我把那件白狐披风拿来吧。”紫罗慢悠悠地站起来,不急不缓地走到雕花的木窗前。
今夜的月色格外动人,紫罗静静地看着满天星斗,眼底闪过一抹奇特的光。绿衣小心地上前,为她披上披风,看见紫罗那奇异的表情,心里一悸:“小姐,怎么了?”
她拥着白色的长袍,清秀的脸上有着迷人的光,悠然开口:“绿衣,看那里。”说罢手遥遥一指那天边的一抹星光。
绿衣顺着她的手的方向看去,不解地问:“那颗星星那么暗,小姐喜欢?”
“咳咳,咳……是啊,那么暗。”紫罗低头浅笑,耐心解释:“那是我的星辰,我快死了,绿衣。”
“天啊!小姐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绿衣吓白了脸,连忙阻止。
沐浴着月光的女子回过了身,微风里衣袂翩飞,仿佛那九天仙子即将乘云归去,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左胸口,微微咳嗽:“我快死了呢。星辰黯淡,即将陨落,只是,还是那么的想,见他一面啊……”她喃喃自语,唇角带着恍惚的笑。
只留下绿衣独自站在窗前,听着渐渐走远的紫罗轻声哼唱的那一首歌:“白云苍狗,韶光绕梁,回忆渐次泛黄,曾携手不诉离殇……咳,却得此番落魄模样……浮光掠影……季末微凉……咳咳……昔人南来北往,只字不提心头伤……挑眉浅笑魑魅魍魉……”绿衣忽然捂住脸无声地流下泪来,是的是的,早上来的那个大夫已经说过,小姐命不长了。忽然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搭在她肩上,她抬头,却是去而复返的紫罗微笑着看着她。
“小姐……”绿衣满脸泪水,狼狈地看着女仙一般的女子。
紫罗拍了拍她的肩,低眉淡淡一笑:“傻丫头,不哭了啊,轮回不止,生命不息,我不过是暂时离开个数年,再以不同的身份回来罢了,还望你那时还记得我啊。”
绿衣仍是哭泣,不甘心地问:“小姐,你的病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这条命,七年前便该还回去了,能撑到现在已是违了天意,生死有命,何必强求呢。”她目光辽远而空明,右手按在胸前,仿佛心里有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结。
绿衣怔怔地看着她,仍不住心中藏了五年的疑问:“小姐,七年前发生了什么呢?”
遇见紫罗是在五年前,绿衣被拐到冷香楼,因为宁死不愿接客,差点被打死,刚好遇见那时已是花魁的紫罗,她仅仅和红娘说了几句,便换下了她的命,因自己无依无靠,就留在了紫罗身边当个丫头,朝夕相对五年,她仍是看不懂这个总是微笑的绝美女子心事,在她心里,这个花魁没有一点风尘气息,那么瘦的身子,那么重的叹息,让身为丫头的自己不只一次地好奇。
紫罗看着出神的绿衣,浅叹一声:“你细心照顾我五年,如今也该让你知道这个故事了。”说着右手一伸,长袖中竟滑落一柄长剑,稳稳地落在她的手心,她收敛了一贯的笑意,干脆利落地抽出了长剑。
那一刹那,温柔的花魁在雪亮的剑光下仿佛脱胎换骨,眼神凌厉,气质与那把出鞘的长剑那么相像。
“小姐,你……”绿衣不知该说什么好,相处五年,她居然丝毫没有发现这个美丽女子的袖中藏有这么一把长剑。
紫罗执剑,细细地拂过剑身;“此剑名唤迟暮,你当初不是问过我胸口的那个伤痕是怎么来的么?是这把剑从我胸口穿过而造成的……”
“迟暮?小姐,这莫非是……”绿衣更惊讶的捂住了嘴,即使是风尘女子也知道这天底下有一对名剑,焚天与迟暮,相传是铸剑大师欧炎子一生的成就,后送给好友青落楼的开山祖师青无落,此后便作为青落楼的象征一代代传了下来。
紫罗点点头,默认了此剑的来历:“迟暮与焚天向来只传给楼里最出色的弟子,焚天如今在青落楼新楼主苏澜轩手上,自七年前,江湖上便不见了迟暮。”
苏澜轩的名字无人不知,他不及落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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