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蛳

螺蛳

田径散文2025-04-03 00:10:16
在小城铁山,人们管它叫田螺,按大冶乡下的说法,这玩意的名字就是螺蛳。乡下还有两句歇后语我印象颇深:一句是“鸭子哽螺蛳——不流利”,一句是“螺蛳壳里做道场——难上加难”。螺蛳一般在乡下池塘、小河的浅水处
在小城铁山,人们管它叫田螺,按大冶乡下的说法,这玩意的名字就是螺蛳。乡下还有两句歇后语我印象颇深:一句是“鸭子哽螺蛳——不流利”,一句是“螺蛳壳里做道场——难上加难”。
螺蛳一般在乡下池塘、小河的浅水处,喜欢纠结在一起叠“罗汉”,它们喜欢群居。在我小的时候,经常在山村池塘里看见水下长着绿苔的石板上盘踞着一窝窝的螺蛳。如果,阳光射进水中,可以清晰地看见大、小螺蛳们在水里蠕动的身形,它们好似一群懒散的闲人,无忧无虑,与世无争。
池塘里什么时候有了螺蛳,小孩子们不清楚,但这并不影响他们探究螺蛳的兴趣。螺蛳有壳,那时我们就用了小石块拍,用小刀剥,用手指抠,让它的软体与外壳分离。软体用来喂鸭子、土豚,破碎的壳子则丢到一边,等大人去清理。在上世纪70年代,农民似乎不怎么爱吃螺蛳,嫌它腥味重,嫌它脏……鸭子、土豚吃了螺蛳后,似乎长得更壮、更大,是不是因为沾了“螺蛳”的光?
上世纪80年代,我在大冶金牛教书的时候,东、西街靠近公路桥的菜市场,就经常有卖螺蛳或者螺蛳肉的,价格极其低廉,但买客却不见得多。母亲买了螺蛳后,喜欢用毛刷刷一刷,用老虎钳子把螺蛳的屁股后的外壳夹掉,用清水再次搓洗螺蛳肉,为烹饪螺蛳做好准备。清炒螺蛳肉很费油,还要配上葱、姜等作料,味道才鲜美。我曾听小城嗜好这口的食客说过:炒田螺,胜肥鹅。这的确如此,黑不溜秋的螺蛳肉尽管看相一般,味道却极其鲜嫩,很能下饭。我家住金牛镇那会,每年夏天隔三岔五就吃螺蛳肉,这物美价廉的螺蛳似乎很受小镇居民的欢迎,甚至端上了正规的酒席。
我刚调到小城铁山上班的时候,在小城中心地段——现在的张之洞广场处就有一家夏天以卖炒田螺为主食的小吃店,生意极其兴隆。那时张之洞广场叫做鹿鸣苑街心公园,四周有铁护栏,东边有铁栅门。铁山人似乎有夜间消费的习惯,明明肚子并不饿,兴致来了,就三个一伙四个一群去吃炒田螺灌啤酒或者白酒。铁山的田螺是带壳卖的,用竹签挑着吃,食客还要尖着嘴巴用劲去吮吸那壳内的汤汁。吮吸要有节奏,往往带响,很生猛的吃相,食客仿佛要把自己的指尖、嘴角等与螺蛳肉都吞进自家的肚中,才会感到心满意足的舒坦。我一直不喜欢这种吃法,陪哥们去过一次,就着螺蛳肉喝啤酒,感觉难以适应。后来,再有哥们相约,我就谢绝了。
关于螺蛳,大冶乡下还有一个田螺姑娘的民间传说:相传很久以前,大冶乡下有一个孤苦零丁的光棍汉。一天,他在自家的水田里捡到一个大田螺,回家后随手就丢到大水缸里,不久他就把这件事就给忘了。谁知,后来光棍汉每次从田地间忙完活回来,家中饭菜总是做得热气腾腾,味道可口。天天都这样。年轻的种田光棍汉感到很奇怪。有一天,光棍汉提前回家来悄悄从门缝外窥视,只见一漂亮农家女子从水缸的田螺壳中缓缓而起,径直来到土灶旁做饭做菜,光棍汉于是大喜过望,推门而入,抢过螺壳,央求田螺姑娘跟他结婚,田螺姑娘含羞答应了,从此他家丰衣足食。后来,田螺姑娘为种田的丈夫生了一男孩,孩子偶然翻出那螺蛳壳来玩,那种田的丈夫开起了玩笑:“你妈是个田螺精,这是你妈的螺蛳壳。”连气带羞的田螺姑娘当即跳入螺壳,没了影踪。这个传说曾被村里爱“说古”的老辈人说过多回,让当年我们那一拨小孩子有时觉得自己砸螺蛳喂鸭子喂土豚的做法好象有些心虚,也许过于残忍。
现在,人们的胃口似乎空前的好,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上游的,只要能捕获到的动物,都可以成为满足人们口腹欲望的美食……但,近几年,小城铁山吃螺蛳的人似乎少了许多,尽管据说螺蛳含有丰富的营养,并具有解热、利水、明目等药用功效。因为如今不再有专门经营炒田螺的小吃店,所以再也看不到当年食客“扎堆”吃田螺的火爆场面。
有亲戚从农村来,问他,我才知道在乡下如今螺蛳也少,有人摸了去换钱,有人摸了自己吃,大小螺蛳几乎摸了罄空。唉,儿时的好多景物,好比这渐渐减少的螺蛳,只剩下回忆的份了。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