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清萧流香尽

一曲清萧流香尽

擭撮小说2025-09-17 15:53:37
引子“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淳于氏兰质蕙心,容秀而昳丽,甚得朕心,特封殷罗公主,赏明珠百斛,锦缎千匹,赐婚江川帝墨夷流桑,即日起程,不得有误,钦此!”(一)凤冠霞披,明珠熠熠,刺痛了淳于琢清的眼;大红香

引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淳于氏兰质蕙心,容秀而昳丽,甚得朕心,特封殷罗公主,赏明珠百斛,锦缎千匹,赐婚江川帝墨夷流桑,即日起程,不得有误,钦此!”
(一)
凤冠霞披,明珠熠熠,刺痛了淳于琢清的眼;
大红香檀,馥味郁郁,纠痛了她的心;
红色如血的绣帕掩去面容,
冷漠如她,淳于琢清;
美艳如她,淳于琢清。
八人大轿载着她渐远渐行,即使那喧红闹紫的场面极尽奢华,她依旧明白——她只是一颗脆弱易碎的棋子,一个无权无势的和亲公主,一样政治上的牺牲品。于是,心如止水,疏于理世。
长蛇般蜿蜿蜒蜒的队伍一个月后行至茧都。
婢女将她引至偏殿,一应喜婆和丫头替她梳妆。
黄昏的镜子里映出她不足一个巴掌大小的面孔。女子活色生香、艳色倾城的明媚被她演绎得如斯生动,风目、琼鼻、樱唇、梨窝,世间至美大抵如此。
喜婆拿着檀香梳一边精心梳她的发,一边浅声吟唱:“
一梳梳到尾,父母恩情终难忘;
二梳梳到尾,白发齐眉驽鸳配;
三梳梳到尾,儿孙满地不羡仙;
点点红莲钿,生生世世连姻缘。”
一番饰弄,喜婆方罢手。她为多位娘娘祝过礼,新娘子或喜欢得不知今夕是何年;或是脸部僵硬,紧张得身子颤抖,丝帕绞碎;却不曾见过似琢清这般淡漠不语、恬静如水的举止。
喜婆心生赞叹,忍不住夸道:“娘娘貌比天仙,真是奴婢见过最美的女子,比彦姬还美上三分。”此处的彦姬是指墨夷流桑的生母,曾以绝世的容貌宠贯六宫,独尚一时
淳于琢清闻言淡笑,也不知是喜上眉梢,还是心生讥讽。
(二)
洞房花烛夜。
红色的喜帕缓缓开起,沉下的,是她一颗心存侥幸的心。
琢清紧抿薄唇,面色早没有红润,下意识地握紧了手。纤薄然而锋利的指尖死死扣入手掌,柔若无骨的手上刻出几条血丝来。
墨夷流桑,江川的主宰,令天下心惊胆战的战神亦是浴血的修罗。
此刻慵懒地斜倚在床槛上,嘴边擒着一抹诡异的淡笑,面容竟生得比琢清更美,平添了几分妖冶。性感窄长的眼微眯着七分诡异,三分闲散。他审视着静坐的女子,贴身剪裁又富贵华丽的喜服将少女的玉立身姿衬得淋漓,如一枝遗世独立的红莲。他暗笑,堑使帝还真是不遗余力地来拉拢他,可惜……
“说吧,堑使帝派你来,打得什么主意?”如话家常然字字如剑,气势逼人。
或许心中早已不惧生死,淳于琢清竟丝毫不畏,挑眉浅笑,反道:“陛下明知故问。”
这一笑,雪肤俏颜衬着明亮的珠光,清丽无双,灿如春华,皎如秋月,若空谷幽兰,高雅芬芳,凛然不可侵犯。
流桑这时不复笑颜,正色道:“你有两条路。其一,乖乖留在我身边,为我所用;其二,寒衣冷宫,常伴梧桐,想清楚了再答。”
堑使注定要亡了。淳于琢清心里一股滋味儿,酸涩不分,却似乎有些幸灾乐祸。因为墨夷流桑连演戏都省了,不过,我倒落得轻松。
“我选第二条。”
“尔当自称‘臣妾’。”不知为何流桑竟开始顾及这些细枝末节。他瞌着目,半响方道:“图木,把清嫔娘娘请进穆减居。”无人知晓,半掩的目中带着如何的神色。
外间听得有人应“是”,便见一对宫女并太监颔首而入,麻利地收拾起物什。
“谢皇上成全。”琢清学乖了些,不再自称“我”,而是把万恶的“臣妾”二字藏起来。只是,她不知,就算要躲、要藏,事实既成,便永远存在,不会改变。
福了福,抬头的瞬间,她的眼神不经意撞进了流桑的眼睛里,墨黑色的眸子灼灼其华,狂傲而强势。只是看不见的眼底还藏着深深的孤独,她猛然心悸,兀自叹道,原来他也是个可怜人。
(三)
雕龙绘风的座前,流桑斜倚着,闭目假寐。
静静养神才重新执笔欲批奏章,但奏章在目,精神却无法全然集中。脑海里浮现的竟全是一年前洞房中对他四目相对的女子。那双清冽的眸子似能淌出水来,眼里满是怜悯。
是在怜悯我么?该死的!
想着,转身出了寝宫。
然,琢清又在做什么呢?
自那日移居穆减居,她便时时坐在梧桐树下看书习字,虽说三餐贫贫,冬衣缺缺,却是她及笄以来最快乐的日子。
如今月明星稀,她便迎月而舞,清明的月光挂在身上宛如一层温润的光晕,衣袂飘飘,和风而动。探来一朵芙蓉,女子樱唇微启,咬在嘴边宛如她唇边漾起的一抹媚笑。
流桑来时便见到这样一幅画面,美艳然而瘦削的女子长眉如鬓,白绫束腰,身形飘逸,翩若蝴蝶,轻灵得宛如九天上的仙女,让人只想顶礼膜拜。
深夜阒寂,没有侍者的通报,琢清自然没有发现发现功力登峰造极的流桑。
于是,皎皎月光中,一个信手拈花,旁若无人地尽情舞着;一个默然直立,静静地看着。他深蹙的眉头不知何时舒展,便是连眼角眉梢的煞气也少了几分,勾唇一笑,媚人的面容令日月为之失色。
“云流掩桑子,清夜俏阿琢。”
他低吟,恍若梦呓,转身,离去。
他知,这一夜,他的梦有她的舞相伴。
翌日午时,一队着华丽宫服的侍女珊姗姗到入穆减居。为首的女子,目光沉定,是个深谙宫中生存之道的精明女子。她朝不明所以的琢清福身道:“清嫔娘娘,奴婢烟秋奉陛下之命,恭请娘娘移居坤玉宫。”
淳于琢清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只一闪,快得令人怀疑是否真实存在过。她浅笑着问道:“烟秋姑娘怕是弄错了。陛下当日许诺我长居于此。金口玉言又怎会出尔反尔。再者,我于此也住得舒心,不劳诸位了。请回。”泠泠的嗓音,不怒自威。
烟秋为她所摄,见她连陛下金口玉言也搬了来,若她继续纠缠恐有违抗圣旨之疑,但如此回去少不得领一顿毒打,饶是聪明如她,一时失了主意。只得悻悻笑道:“娘娘说笑了,冷宫清贫,又哪有坤玉宫好?”后宫之中有五处女子地位的象征,除已逝太后所居的凤祥宫,便是东宫之首沁成宫,西宫之首坤玉宫,去乾宫,福熙宫。琢清想不透流桑是何居心,宁守穆减居,死活不让宫女们收拾她的细软。僵持十分钟左右,只听得一声尖锐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门口宫女们“哗哗”跪了一地。
烟秋见皇上来了,脸上飘起一朵可疑的红云,却胆战心惊地跪述方才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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