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九度荒原
莹子挑剔的目光浏览着班尼路换季的新款上装,愉悦地跟站在她身后的我说她和小冬快结婚了,声音含了笑意。我拽着包的手一颤,用力扯扯嘴角,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何必!微一笑,尽是平稳地调侃她“是吗?好像上个星期
莹子挑剔的目光浏览着班尼路换季的新款上装,愉悦地跟站在她身后的我说她和小冬快结婚了,声音含了笑意。我拽着包的手一颤,用力扯扯嘴角,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何必!微一笑,尽是平稳地调侃她“是吗?好像上个星期还有人给我打电话哭诉吵着闹着要分手呢?”
她正用食指挑着一条时下流行的铅笔裤,听我这么说,回过头来朝我眨眨眼,唇边笑开两个浅浅的酒窝,幸福地味道就漫延在我周围“有吵有闹才有生活的气息。”她总能为她的行为找到合适的借口,不管有多么牵强。
我接着试探:“这次是真的?”
她愤怒地盯着我“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我赶紧摇头,诚慌诚恐地道“没有,没有”心下欣慰,这应该才是本来的莹子。我整整表情,一本正经地“看来这次小冬可以放心了”
“你……”半句话咽在嘴里。扑哧一声笑了,“找个地方坐坐吧!”
咖啡微微冒着热气,低柔的钢琴音不知诉说着谁的心事。我们面对面坐着,注视着窗外行色丛丛的人群。莹子缓缓地点燃一支烟,动作熟练。我有些无奈地白她一眼“你怎么还在抽烟“
她冲我调皮地一笑,手臂划一个优美的圆弧,烟头熄灭在透明的玻璃容器里。
“好久没碰过了。”随即保证“下次不会了。”说完可怜惜惜地望着我,等着原谅。
我摇了摇头,叹口气,再次无奈。
眼前的莹子是真实的。
许久以前的莹子是多面子。在小冬面前的永远是那个纤细温顺,偶尔闹点小脾气,却被他用一袋糖就哄开心的小丫头。
在朋友面前的莹子,举止大雅,进退有度,游韧有余。和谁都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而在我面前,她完完全全地展显她内心阴冷无助。像是黑夜里盛开的紫色罂粟。除却美丽的外表,流淌着的是寂寞孤独。
这样的莹子是让人痛惜的,我是。小冬也是。
我记得大一的时候我常常陪她坐在学校的那个大大的人工湖边,陪着她发呆,从晨初一直到黄昏。
大二的时候班里转来一个男生,有着师气的头发和阳光般的笑容,他笑着和自我介经绍“大家好,我是小冬”露出一口整洁的牙齿。我的脸没来由的红了,我喜欢干净清爽的男孩子。那天莹子没有来,在画室里画了一天的红色彼岸。莹子说这就像他父母各自的爱情。所以她寂寞且弧独。
莹子依旧上课不规律,而我不再跟着她逃课。认认真真地上课,认认真真的抄笔记,认认真真地看从在前排小冬的侧影。
只是没有交集。
我用了二个月的时间让小冬知道了我的名字,他笑笑说认识你真好。那天我没有吃糖却甜得像是掉进了蜜缸里。
树上最后一片叶子回最到地面的时候,莹子和我安静地坐在湖边的椅子上静静地听冬天到来的声音。我看到她笑了,婉如孩童般明净的笑容,不沾纤尘,我凝眸注视着她,同样不沾纤尘的莹子,一时间有点恍惚,眼前的女孩分明是认识以久的却仿佛初次相见。同样镇住的还有不远处路过的小冬,他快步地走到我们面前,目光越过我直达莹子的眼里,半蹲下来握她的手,温暖地笑着“你好,我叫小冬”莹子就笑了,如三月灿烂的樱花。这是她一直梦想着的爱情。
我起身,走开,心在风里碎成了一地的樱花。我努力地抬起头望着天空,对自己说“只要莹子开心就好”我真的想让莹子开心。因为我从不知道怎么哄她开心只好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发呆。我在心里跟小冬说再见,然后收起一身的伤若无其事地站回自己的位置。
莹子认识小冬,莹子像所有恋爱的女孩子一样享受着小冬带来的关心,痛爱。也习惯了每天小冬讲着电话哄她入睡。他们亲蜜无间。在我以为我快要被遗忘的时候,莹子拉着我坐在天台上看天空,安静地发呆。然后和我说起小冬,直到天黑。我没有办法拒绝眼眸如水的莹子,同样也没有办法拒绝听到关于小冬的一切,像一根根钢针扎进我的心里,生生痛着,面上却依旧保持微笑。于是我病了,神智不清,莹子照顾了我两天,小冬始终陪着她。醒来后第一眼,小冬搂着莹子睡在他怀里,小冬看着莹子的目光柔情似水。小冬亲吻着莹子的额头。
月光静静倾洒进室里,我侧过脸去,假装一切于我无关,却忍不住泪流满面。既然没有办法面对,那就离开吧,我对自己说。
莹子却不允许我离开,她目光绝望地望着我,神情哀伤。我再一次停下了离开的脚步,对着莹子无奈地哭泣,我分不清是我的悲伤挽留了我,还是莹子的哭泣。我舍不得看她流泪的脸。
日子平静里带着淡淡的血腥味。我在痛苦中慢慢麻痹。莹子依旧会在小冬很忙的时候拉着我躲进某个不知的角落,落寂地望着天空或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像是迷路的人找不到方向。我想安慰却无从说起,我发现我比莹子还要绝望,至少她还有小冬。
又到了快落雪的季节,湖面上已经有了薄薄的冰花。而我们也终于要踏出这里了,我深深地吸一口气,微笑着对轻轻波动的湖面说我终于还是要离开了。然后是浓浓的悲伤向我袭来,包围了整个冬天。
我在大清早轻轻地拉开了门提着箱子走了出去,回望处莹子的床上空空如也,她昨晚打来电话说小冬不舒服她要去陪她。我选了她不在的时候离开,我没有勇气在她眼前一步步走远,就像现在我没有勇气面对我纷乱的情感,我分不清楚我到底爱着的是小冬还是莹子。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被自己吓了一跳,残存的理智提醒我必须立刻马上离开。于是我没有犹豫南下,火车开动的那一刻我哭的一塌糊涂,原来离别是别一场不能言说的痛。我没有告诉莹子我要去那里,是希望她能在小冬的眼里找到归宿。我们都明白小冬温暖了她的身体却没有温暖了她的心,所以她还是会拉着我无助地望着天空。
我在一个温润的城市停留下来,找了一份杂志社的工作朝九晚五。这里的冬天比北方温暖的多,我却冻伤了手脚。工作间里我无力地望着手上的伤发呆,没有它我不能在键盘上敲打出张扬或是忧伤的文字。澈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在另一家公司,那天刚好来跟我们老总谈合同。他皱着眉把注视我良久,然后跑到楼下的医店买了冻创膏,冷着脸抓过我的手开始上药,边低咕“没见过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的女孩子”她的眼神像极了小冬,我静静地望着他的眼睛,眼框湿润。心里难过的揪在一起,原来我是如此的想念,离开不过是欲盖弥彰。
烟花三月的街头人头攒动,澈治好了我的手然后顺理成章地拉着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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