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头的荣耀

树头的荣耀

矜爱杂文2025-10-31 15:27:15
这是深山老林悬崖峭壁上的一个树头。这是了无生趣万念俱灰的一个树头。没有人知道它曾经是一个举足轻重的树头。没有人知道它曾经是一个生机盎然的树头。而它失去生的希望,是树杆经不住山外花花世界的诱惑。树杆无情
这是深山老林悬崖峭壁上的一个树头。
这是了无生趣万念俱灰的一个树头。
没有人知道它曾经是一个举足轻重的树头。没有人知道它曾经是一个生机盎然的树头。而它失去生的希望,是树杆经不住山外花花世界的诱惑。树杆无情地抛弃了根深蒂固的树头和枝叶茂盛的树冠,断然地跟着商人主子绝尘而去。那一刻,树头泪流满面,伤心欲绝。它不明白,自己经年累月一丝不苟扎根岩缝,吸取天地精华,将树杆高高托起造成良木所为何来!森林是树木的家园,它不明白,树杆离开森林所为何求?!
它杵在冬日刺骨的寒风中,想到自己抑或腐朽成泥,抑或被樵夫劈柴成薪、付之一炬的下场,就悲不打一处来。它恨树杆秉性不良,更恨世态不公。日复一日的悲愤,使它渐渐枯萎失去知觉。
在它缓过神来的时候,已是躺在山坳的一个小木屋里。木屋温暖如春。一位慈祥的老人正小心翼翼地精心雕琢它。刀功过处,美轮美奂。它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的美好。它惊叹老人的巧夺天工,老人欣慰它的朽木可雕——老人呕心泣血,日夜兼程从不松懈。日复一日,老人如师如父,与树头结下不解情缘。终于有一天,一个亘古未有的绝妙根雕茶几横空出世了,树头优雅潇洒,仙骨大气。谁都不敢想像这么精良的艺术品曾经是一个颓废的树头!
老人积劳成疾,沉疴不起,谢世而去。树头悲痛欲绝。孤独无助的树头,被人们簇拥到贵重珍稀物品展示会。它崭露头角,即名声鹊起,令观者拍案叫绝。一位巨富用天价将它淘到手,转赠给了一位政府要员。树头,不,根雕茶几时来运转,不但挤身上流社会,结交达官贵人。而且,日日歌舞升平。喝的是极品茗茶;听的是高谈阔论;断的是苍生是非;受的是众人景仰。
树头餐风露宿、朴实无华惯了,突然间从一个高度来到另外一个高度。有点晕乎乎、飘飘然,喜忧参半。喜的是,从此改头换面,大福大贵,名利双收。忧的是,乍地在这富贵窝里泡、红尘锅中煮,哪受得起如此这般地滚滚折腾!要命的是,每天要与一些口是心非,笑里藏刀周旋;要辨别一些阿谀奉承;要应对一些溜须拍马;要权衡一些利弊得失;要斟酌一些贿赂取舍……忙乎其忙,不胜其烦!更要命的是,它的面前充满诱惑,而它的免疫力不断下降,它无法抵御。踩下去是水深火热,收回来是火热水深。
树头从一个生死关头来到另外一个生死关头。如果,当初失去树的意义,失去云雾的关照,面临生死的抉择,不是树头的初衷。那么,重生后的危机,又是谁的初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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