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妖行天——茶茶
又到了丹桂飘香的季节,我喜欢空气中这淡淡的清香。月儿圆了,阳澄湖里的鳗鱼精又开始赶蟹了,姐姐曼萝与园里的桂子还有后山的小狐精一起捉蟹去了。“西风响,蟹脚痒,金秋正好吃蟹黄,”这个季节的蟹子最为肥美,这
又到了丹桂飘香的季节,我喜欢空气中这淡淡的清香。月儿圆了,阳澄湖里的鳗鱼精又开始赶蟹了,姐姐曼萝与园里的桂子还有后山的小狐精一起捉蟹去了。“西风响,蟹脚痒,金秋正好吃蟹黄,”这个季节的蟹子最为肥美,这阳澄湖的大闸蟹可是远近闻名的,青背、白肚、黄毛、金爪,一直以来都是做为贡品并且有专用的驿站直达皇城,苏州城的老百姓就有“不是阳澄湖蟹好,今生何必住苏州”的感叹,还有文人写就“未识阳澄愧对目,不识螃蟹辜负腹”的诗文。世人都以为是清澄的水和丰茂的草成就了阳澄湖的大闸蟹,却不知这一切都是鳗鱼精的功劳,若没有鳗鱼精日日放蟹,月月赶蟹,怎能生就阳澄湖蟹的与众不同和鲜美滋味?而这鳗鱼精却是因为扰了西湖凌波和东湖涉水的大好姻缘而受水仙子所罚,罚他五千年赶放闸蟹不得休憩。然而鳗鱼精却是快乐的,他说涉水与凌波分管东西湖而不得相见,而他却可以经常从凌波的身边经过,可以看到她的容颜,可以感知她的情绪,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特有的香味……这一切都让鳗鱼精觉得无比幸福。鳗鱼精、凌波还有涉水之间的故事遥远而模糊,也许鳗鱼精曾经提及,也许是我早已忘记。凌波我倒是见过,她身上有水仙子的味道,只是凭空多出了几分孤傲,我也见过涉水,很冷清的一个男子,桂子和小狐精却爱极了他的冷清,但无论桂子的痴还是小狐精的媚都一样的打动不了他如冰样的冷清,这世间往往越得不到的才越珍贵,才越执迷,所以,两千多年了,桂子修成人形,小狐精炼得人丹,却仍是逃不脱对涉水的喜爱,所以,她们成不了仙,所以,她们惺惺相惜。我和曼罗是这园里同株而生的白山茶与红山茶,山茶本无灵,那日观音大士敞开天门,为渡地狱生灵而普降甘露,我和曼罗幸得甘露滋润而有了灵性,又得水仙子指引而勤加修炼,所以在这两千九百九十九年里不但有了人形,也渐渐有了些许法力。还有最后几天的时间就满三千年,水仙子说我和曼罗是可以位列仙班的。观音大士原本是为渡地狱而降的甘露,为何我和曼罗可以幸得恩泽?这个秘密连桂子和小狐精也不得而知。我和曼罗的根生在幽灵之门,是的,这苏州地府与阳世的界口就开在这个园子里。先前是没有沈家这个园子的,先前的先前这里是阳澄湖的一个支流,后来渐渐的变成一个泉眼,沈家祖父的祖父略懂得一些风水,知道这里呈兴旺之相,遂筹集资金建了沈园,而沈家也的确因此而日渐兴旺,虽谈不上大富大贵,却是丰衣足食,宜子宜孙。只是后来冥界大乱,苏州地府的怨灵突破幽灵之门纷纷而出,虽经地藏王法力震摄,经黑罗与白刹捉拿而未伤阳世生灵,然而却吓坏了沈家众人,从此后这样一个好好的园子竟被废弃。废弃归废弃,它却不曾荒乱。桂子是一个小花精,她极爱干净,小狐精采了后山的花种洒了满园,黄了迎春,红了牡丹,绿了芭蕉,粉了玫瑰,香了茉莉,夭了桃子,寒了腊梅……我喜欢这园里的幽香,我爱这园里的清静,百多年了不曾见过人烟,我们姐妹同修,只等功德圆满,飞升成仙。对了,自从冥界那次怨灵的出逃,我偶尔会看到白刹,有时是公办,有时是闲游,他一身白衣,俊朗却深沉。曼罗说白刹是为我而来,我却只知清静修为,在我眼里,大千世界,众生同等,白刹,不是我的劫。二千九百九十九年,我和曼罗需渡劫方能飞升,水仙子如是说。三千年的最后一年,劫,必定而来,凭我和曼罗的功力,仍然不能预知。
我叫茶茶,姐姐曼罗喜动,我却喜静,就如此时,她去捉蟹而我却倘佯园中,拈一枝花,练一刻功,听风弹曲,看蝶起舞。
然,沈园百多年的宁静终被打破。
那扇虽雕梁画栋但却沉旧的园门被人大力推开,“我说公子,当真有鬼可怎么办?”一个稍显稚气的男声随着门的开启而传入园中,似在园外迟疑不决。
“江月,我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这是我们家的园子,我怕什么?!况且,只要心正行得正,神灵尚且敬仰,何惧鬼怪,我告诉你,今天,这个园子我是住定了,安顿好我你就回去,不要在这里惹我心烦。”
“公子,夫人问起来可怎么办?还有姨娘。”
“江月,你能不能让我清静一会,我为什么到这里来你又不是不知。一会收拾好你就回府,你爱怎么回话就怎么回。”
人声近了,我慌忙还了原形。领头里穿蓝绸衫的书生,肤色稍白,剑眉,星眸,抿紧了两片嘴唇,气宇轩昂,大踏步伐,后面被唤作“江月”的书童紧紧跟随。“啊?!江月你看,这园子鸟语花香,悠哉乐哉。啊?!这山茶长得可真是奇怪,红白同株,红的妖娆白的清高。”那公子停在我的身边,低头轻触我的花瓣,他的唇软软的清凉,“这白色山茶竟然清香入鼻,好花啊。好,我就住那间,可以对着山茶作画。”我羞涩得将花瓣卷成含苞,这一刹那间天地忽然变了模样,沈园不再是从前的沈园,茶茶也不再是从前的茶茶了,这种感觉让一向心若止水的我莫名的慌乱,是什么样的缘份让我们有此刻的相遇?又是什么样的结果在以后的岁月里静待发生?以我的功力竟然也只能看到他的今生种种,他是沈周沈启南,是沈恒吉最宠爱的儿子,秉承家学,吟诗作画,优游林泉,他学识渊博,率真随性,交游广,受众望,却不肯追求功名利禄,科举在即,妻妾迫他参考所以他才躲进沈园,是年,沈周四十岁而不惑。
我不能猜测曼罗见到沈周时的心情,但那种欢喜是洋溢的,眼角眉梢甚至她的衣带裙角都带着欢喜。她说:“茶茶你看,他画得多么好看,那个是你这个是我,原来我们这样美丽。”是的,沈周拓了小幅,将我和曼罗分开,真的是白色清高红色妖娆。
“这个男人比之涉水又如何呢?”桂子撮着曼罗的额头笑意盈盈的问她。
“你看着涉水好,我却看着他好,怎么能比?”
“呵呵,你是动了春心啦。”
“动了又如何?喜欢就是喜欢。”
“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小狐仙支着玲珑的一张小脸,突然的忧愁。
“想那些干什么?吃螃蟹吧,还有桂花酒,莫辜负这佳肴美景,奈何那一腔热情啊。来,来,干杯!”曼罗最会劝酒,而那一夜我们又各怀心事,酒之一物或可尽兴或可解忧,但归根结底都是一种自欺和逃避,小狐精喝得醉了早早回了后山,桂子亦早睡。
当我醒来的时候,空气里透着黎明前的寒,启明星最亮,星月争辉,一地细碎莹莹的光。头疼得厉害,晃了再晃,摇乱了鬓边长发,我虽不善酒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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