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尔梅诗集版本流传考略

阎尔梅诗集版本流传考略

炽张杂文2025-04-17 20:11:21
我现在共有四种阎尔梅的诗集,尽管年代不同,但是其中的流传和继承关系则是非常清晰的,现简述于下: 第一种为康熙年间豹韦堂本,现存于天津图书馆。这个本子系山人去世后,其友人崔兔床删改本。删去了诗人手订本中
我现在共有四种阎尔梅的诗集,尽管年代不同,但是其中的流传和继承关系则是非常清晰的,现简述于下:
 第一种为康熙年间豹韦堂本,现存于天津图书馆。这个本子系山人去世后,其友人崔兔床删改本。删去了诗人手订本中的不少反清的诗作。甚至把一些比较敏感的赠答诗也删去了。这个本子保存了1635首诗歌。
第二种就是1919年张相文所刻本,据他说将自己是从书摊上买到的本子,当为山人晚年所编定的本子,山人在世时,曾经少量出版过。两百年间,一直流落民间,所以少掉了一些诗歌。这个本子也是最全的,收集了大约2236首诗歌。张相文认为这里面少掉了几卷重要的诗歌(九省游历诗中的九省在各体诗作中不全。)
校对第一种和第二种,可以知道,张相文所依据的本子年代最早,收诗最全,其体例则是张相文所厘定的,在排列顺序上与第一种有些不同。但是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变化。核对下来,发现张相文的本子中有几首诗歌没有收录,反倒存在于第一种之内。这就证明了张相文的底本虽然是最初的本子,但是因为刻的比较早,山人最后几年的诗歌没有能收进去,反倒在山人去世后的本子中,被好友崔兔床给补充进去了。
同时我还发现了一个问题,也就是张相文认为的在各体诗歌中,九省应该是比较齐全的,现在不全了,应该有可能散失掉了。但是我核对下来,在第一种存在的诗歌,除增补的几首晚年之作外,无一例外的都能在第二种中找到。这就说明了张相文所收集到的本子没有缺失,至少没有大的缺失。最大的可能是,在某些省份中本来就没有写作某种文体的作品而已。
第三种是《徐州二遗民集》中的阎尔梅部分,共收诗四卷。与第一种相核对,结果让我大吃一惊,这就是第一种的删节本,把一些有违碍字眼的作品和艺术价值不高的作品删去,保留其六成左右,共有1047首上下。两者的诗歌排列顺序也完全相同。同书的万寿祺部分,则是在孙新仿的全集本基础上,删节而成的,顺序也没有变化。由此可知,当时的冯煦得到阎尔梅的诗集就是豹韦堂的本子。
第四种是2002年出版的《阎尔梅诗集编年注》,这个本子由王汝涛和其弟子蔡生印共同完成,在王汝涛的指导和帮助下,蔡生印完成了大部分的注释和后期的编年工作。他们用的本子就是张相文的本子,系年依据的也是张相文的年谱。在注释过程中,他们敢于向权威挑战,针对张相文的年谱,提出了很多自己的想法和见解,值得学习。
蔡一生坎坷,早年在临沂师专读书,后被打成右派。八十年代初才反身,曾在两个地方教过书,但都很短暂,主要原因是其不能与领导很好相处。最后退居乡野,以放羊为生,自号“百羊叟”,又号“丰沛布衣”。虽身处穷厄,但其立言之志从未泯灭。九十年代初,在王汝涛的鼓励下,他开始了阎尔梅诗歌的注释工作,王汝涛也承担了一些注释和统稿工作。然而因为字数太多,没有出版社愿意出版,也没有人愿意为这个“赔钱的买卖”买单,直到此书完成的四五年后才得以出版——王汝涛教授因此亏掉了3万元。真可谓书和人的命运差不多也。此书出版后,除赠送外,基本上没有销售出去,令人惋惜。这个集子的最大贡献在于第一次把阎的两千余首诗歌打乱,按编年体分割注释。但是由于当时蔡手上的资料有限,不少时间和典故都有错误。但可以说,在已经编年的部分中,八成以上的系年和注释都是经得起推敲的。有一成值得商榷,有一成是明显错误的。想一想,一个年近七旬的牧羊翁,在昏暗的灯光下,仅凭借着几本有限的字典和辞海,能把用典堪称大师的古古诗作注释到这种地步,已经十分难得了。
2007年,牧羊叟去世了,2009年,王汝涛也去世了。本人曾有诗歌二首相弔,算是对前辈的一种哀思。
惊悉王汝涛教授逝世,用一夜时光读完先生给弟子蔡生印的书信,舐犊之情,提携之意,跃然纸上。特作诗二首怀念两位先生:

琅邪居士王汝涛,丰沛布衣蔡生印。
师生二人真书生,早岁挫折晚年勤。
向来雅慕阎古古,不惜衰年奋老蹄。
三易其稿亲抄写,十年注诗何苦辛。

六十万字无人读,二千图书售不出。
来往书信催泪下,数箱原稿劫中存。
居士亦乘黄鹤去,布衣何处可招魂?
我辈后学当努力,继往开来慰先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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